等待鬥篷人回音的日子,沈清辭並未虛度。她如同上緊的發條,將每一天都壓榨到極致。冰雷真氣的掌控愈發精熟,“冰雷殛”符籙的研製也取得了突破性進展——雖然成功率依舊低得可憐,且每製作一枚都會耗儘她大半真氣,但威力卻遠超“冰爆符”與“雷擾符”的簡單疊加,足以對築基期修士產生威脅。
玄璃的恢複速度也遠超預期,不僅傷勢儘複,周身祥瑞白光愈發凝實,額間的金色符文也更加清晰深邃。它體內那點幽光守護意念或傳承碎片)依舊沉寂,但通過契約,沈清辭能感覺到,玄璃的靈魂本源正在以一種緩慢而堅定的速度壯大、蛻變,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孕育,隻待破繭而出的那一刻。
山雨欲來的壓抑感,在第五日被打破。
並非來自鬥篷人,也並非幽冥宗的直接襲擊,而是一道來自宮中的急詔——並非給沈清辭,而是召靖國公府管事入宮問話!理由是,有禦史風聞奏事,彈劾靖國公沈擎蒼在北境“督戰不力,縱容部下與不明勢力接觸,疑似勾結邪宗,致使我軍傷亡慘重”,並要求徹查柳氏“病重靜養”之真相!
消息傳來,靖國公府內頓時人心惶惶。雖然隻是“風聞奏事”、“召管事問話”,但誰都明白,這是衝著沈擎蒼和沈清辭來的!是幽冥宗和影殿借助朝堂力量發起的正麵攻勢!
“小姐,怎麼辦?宮裡來的人還在前廳等著……”管家麵色慘白,聲音顫抖地前來稟報。
沈清辭坐在主位之上,麵色平靜無波,唯有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冰冷的厲色。對方果然狗急跳牆,動用官麵力量了!速度如此之快,看來吏部侍郎柳文遠在其中“功不可沒”。
“慌什麼。”沈清辭聲音清冷,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父親為國征戰,忠心天地可鑒,些許宵小構陷,何足道哉?你去便是,宮中貴人問什麼,你據實回答即可。關於夫人……”她頓了頓,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悲傷”與“無奈”,“便說母親舊疾突發,病情怪異,為免衝撞貴人,已送往城外彆莊靜養,由名醫診治,不便探視。”
她早已準備好了一套說辭,並且暗中讓青黛安排了一個身形與柳氏相似的婦人,戴著帷帽,幾日前“恰好”被不少下人目睹“送出府去”,前往所謂的“彆莊”。細節完美,足以暫時應對盤查。
管家見她如此鎮定,心下稍安,領命而去。
然而,沈清辭知道,這隻是開始。官麵上的詰難容易應對,真正的殺招,必然隱藏在暗處。對方此舉,一是施壓,二是想調虎離山,讓她自亂陣腳,甚至被迫離開防守嚴密的靖國公府。
她偏不!
非但不亂,她還要主動出擊,打亂對方的部署!
是夜,月黑風高。
吏部侍郎府邸,後院書房依舊亮著燈。柳文遠正與那名黑袍男子密議,臉上帶著一絲焦躁與狠厲。
“宮裡已經發難,但那丫頭似乎並未慌亂,管家也隻是例行回話,未能抓住把柄!”柳文遠煩躁地踱步,“接下來該如何?難道真要等北境那邊……”
“急什麼。”黑袍男子聲音沙啞,“宮中的棋子已然發動,這隻是開胃小菜。真正的殺招,在她府外!隻要她敢踏出府門一步,便是她的死期!即便她龜縮不出,我們也有辦法讓她不得不出來!”
他陰冷一笑:“據可靠消息,三日後,皇室祭天大典,所有三品以上官員及家眷皆需到場。她身為靖國公嫡女,除非‘病得起不了床’,否則必須出席!祭天路上,便是我們動手的絕佳時機!屆時,混亂之中,‘意外’身亡,誰也查不到我們頭上!”
柳文遠眼中一亮:“妙計!隻是……她身邊那隻狐狸,還有她詭異的實力……”
“放心。”黑袍男子自信道,“此次由本座親自帶隊,更有宗內賜下的‘鎖靈網’和‘蝕魂香’,任她手段再多,插翅難飛!”
就在兩人自以為得計,詳細規劃著刺殺細節之時,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到,書房窗外濃鬱得化不開的夜色中,一雙冰冷銳利的眼睛,正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不是玄璃的靈影化身,而是……沈清辭本人!
她如同暗夜中的幽靈,周身氣息與陰影完美融合,《玄冰訣》運轉到極致,將自身熱量、氣息乃至存在感都降到了最低。冰雷真氣帶來的對能量波動的敏銳感知,讓她輕易避開了府中所有明哨暗崗。
聽著屋內兩人惡毒的謀劃,沈清辭唇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
想在路上截殺我?
很好。
她悄無聲息地後退,融入黑暗,幾個起落便離開了吏部侍郎府,朝著另一個方向——柳文遠暗中經營、用以斂財和進行一些見不得光勾當的,位於城南的最大一處地下賭坊潛行而去。
既然你們要玩,那我就陪你們玩一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