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的感知，敏銳得像一根針。
他吸收魂力碎片的過程極為隱蔽，那點微末的能量，她竟然也能察覺？
葉塵心中警鈴大作，臉上卻擠出一個憨厚的笑容，撓了撓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
“仙子慧眼如炬。實不相瞞，我年幼時有過奇遇，誤食了一枚異果，之後便發現自己對那些……呃，逝去生靈殘留的無主魂能，有那麼一點微弱的感應。”
他將係統的能力，巧妙地偽裝成一種低配版的、無傷大雅的“天賦異稟”，試圖將這逆天的秘密徹底掩蓋下去。
畢竟，“歡喜妙法”這種能反噬女帝的係統，太過駭人聽聞。
暴露即是死。
“平日裡沒什麼大用，就是在快餓死的時候，能從剛死的野獸身上，汲取一丁點聊以慰藉的‘精神食糧’。”
清璿那雙清冷的鳳眸，如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靜靜地盯著他，仿佛要將他靈魂深處的每一個念頭都看穿。
山洞內的空氣，瞬間凝滯。
劈啪作響的篝火，成了唯一的聲音。
【這大妹子，眼神也太有壓迫感了，不會把我當成什麼奪舍的老魔頭了吧？】
葉塵心裡打著鼓，臉上卻依舊維持著那副“老實巴交”的笑容。
許久，清璿才緩緩移開目光，語氣依舊聽不出喜怒。
“九幽大陸，奇人異事層出不窮，你既有此機緣，也是你的造化。”
葉塵暗自鬆了口氣，不管她信沒信，至少沒有繼續追問。
“多謝仙子體諒。”
他順勢岔開話題。
“不知仙子接下來有何打算？此地……的確不是久留之地。”
提及未來，清璿絕美的臉龐上閃過一絲黯然，隨即被刻骨的恨意所取代。
“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去鴉骨鎮。”
她的聲音低沉了幾分，帶著不易察???的殺氣。
“宗門長輩留下的線索指向那裡，或許能找到擺脫追殺、療愈傷勢的辦法。”
“鴉骨鎮？”
葉塵心中一動。
他曾聽赤獄宗的雜役提起過，那是棄骨荒原邊緣唯一還有“人煙”的地方。
混亂，但也意味著機會。
“嗯。”
清璿點頭。
“那是血獄州與黑淵州交界的三不管地帶，魚龍混雜。皇都找不到的東西，或許能在那裡出現。”
她頓了頓，看向葉塵：“你呢？”
葉塵苦笑一聲。
“我如今這副模樣，能活著走出這片荒原已是萬幸。不過，若仙子不嫌棄，在下願與仙子同行一段，也好有個照應。”
這話既是實情，也存了抱大腿的心思。
這位清璿仙子雖然重傷，但秒殺腐骨狼的手段，證明其實力遠超於他。
跟著她，活命的機會無疑大增。
清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自然明白他的盤算。
她此刻傷勢沉重，身邊確實需要一個能打雜、放哨的人。
況且，葉塵身上那能吸收魂力的特異之處，讓她覺得此人或許並不簡單。
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昏迷時，他沒有趁人之危。
僅憑這點，就比九幽大陸上絕大多數所謂的“正道修士”，要強上百倍。
“也好。”
清璿最終頷首，算是應允。
“不過，我的仇家手段狠辣，你與我同行，隨時可能喪命，你想清楚了？”
“仙子說笑了。”
葉塵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
“爛命一條，能與仙子這般絕色佳人共赴險途，死了也算風流，不虧！”
【嘿，小爺我有係統，誰死還不一定呢！】
清璿被他這略帶輕佻卻又透著一股光棍氣息的話語弄得一怔，清冷的臉頰上竟罕見地浮現出一絲極淡的紅暈，如同雪中梅萼初綻。
“油嘴滑舌！”
她低斥一聲，便閉目調息，不再多言。
山洞內再次陷入沉默，葉塵也識趣地沒再打擾，隻是默默添著乾柴。
然而，平靜並未持續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