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徹底失語了。
眼前這個男人,再一次,用一種她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碾碎了她的認知。
鎮魔神光……本源魔煞……
一個人的身上,怎麼可能同時存在,這兩種如同神與魔一般、截然對立的終極力量?
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一個從九幽大陸那種末法凡界,飛升上來的“土著”?
不!不可能!
就算是天垣界的那些仙人,那些自詡為守護者的“星辰一族”,也絕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你……你到底是誰?”
邀月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無法抑製的顫抖。
這不再是威脅,也不是試探,而是一種,源於對未知最本能的……恐懼。
葉塵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冷笑。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隻有徹底摧毀她的驕傲,瓦解她的認知,才能在這場不對等的合作中,占據絕對的主動權。
“我是誰,不重要。”
葉塵指尖那縷調皮的黑色煞氣,緩緩消散。
“重要的是,我們想活下去,就必須合作。”
他頓了頓,目光掃向周圍那些,因他剛剛雷霆一擊,而變得踟躕不前、不敢上前的腐裔。
“這些東西,似乎……很怕我身上的力量。”
“我可以負責主攻,但我的肉身和神魂,都處在崩潰的邊緣,需要有人為我護法,抵擋偷襲。”
“而你,”葉塵看向邀月,“雖然力量被壓製,但身為聖女,你的戰鬥經驗和保命底牌,想必不少。為我護法,綽綽有餘。”
“這是一個很公平的交易,不是嗎?”
邀月的貝齒,緊緊地咬著紅唇。
她很想拒絕。
她堂堂六欲天魔宮的聖女,未來的魔道至尊,竟然要淪落到,為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當護衛?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理智告訴她,她沒得選。
葉塵說得對。
在這個鬼地方,他的那種詭異力量,是唯一的“武器”。
而自己,空有一身通天修為,卻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隻能勉強自保。
更何況……
她看著葉塵那張平靜的臉,心中那股強烈的好奇心,如同藤蔓般,瘋狂滋生。
她想留在他身邊。
她想看看,這個男人身上,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
“好。”
許久,邀月才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個字。
聲音,冰冷而又乾澀。
“我為你護法。”
“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
“等離開這裡,你要告訴我……你的一切。”邀月死死地盯著他。
“可以。”葉塵毫不猶豫地點頭,“如果我們能活著離開的話。”
簡單的對話,便確立了兩人之間,這種前所未有的、畸形而又詭異的合作關係。
“吼!”
就在這時,那些徘徊的腐裔,似乎終於壓製住了對葉塵身上煞氣的恐懼,在某種更高級的意誌驅使下,再次發起了進攻!
“交給你了。”葉塵淡淡地說了一句,便再次盤膝坐下,仿佛真的將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給了身旁這個,隨時都可能在背後捅自己一刀的女人。
邀月心中恨得牙癢,卻也隻能嬌叱一聲,揮舞著魔功,迎了上去。
接下來的戰鬥,變得詭異而又高效。
葉塵閉目養神,不斷地汲取著周圍的煞氣,修複著體內那微不足道的煞元。
一旦有腐裔,突破了邀月的防線,靠近他十丈之內。
他便會驟然睜眼,屈指一彈。
一道漆黑如墨的煞氣指風,便會精準無比地,洞穿那隻腐裔的頭顱,將其瞬間秒殺。
而邀月,則從一開始的憋屈與憤怒,慢慢地,變成了一種……麻木與震撼。
她發現,葉塵的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