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靜得可怕。
風停了。
鳥也不叫了。
葉塵靠在一棵巨大的古樹背後,連呼吸都放到了最緩。
但他背上,那股如芒在刺的窺視感,分毫未減。
他離開落雲鎮已經一個時辰了。
這一個時辰裡,他用了三種不同的方法,試圖甩掉身後的“尾巴”。
他先是故意在泥濘的土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指向東邊的腳印,然後用秘法抹去自身氣味,折向了南邊。
沒用。
那股視線,依舊如影隨形。
他又嘗試在一條湍急的溪流中,逆流而上數百米,再從一處瀑布後悄然上岸。
這足以隔絕世間九成以上的追蹤術。
依舊沒用。
最後,他甚至冒險分出一縷微弱到極致的神魂之力,模擬成一隻受驚的靈兔,朝著相反的方向“逃竄”出去。
這是對神識追蹤的經典反製。
可那股籠罩在他身上的無形之網,連一絲一毫的波動都沒有。
對方,完全不為所動。
“麻煩了。”
葉塵心中,泛起一絲許久未有的焦灼。
這不是一場他熟悉的戰鬥。
對手的手段,超出了他過往所有的認知。
他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誰,在哪,有多少人。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頂級的武林高手,卻被無數個看不見的攝像頭,全方位無死角地監控著。
有力,卻無處可使。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壓下心頭的煩躁。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
他沒有再做任何多餘的試探,而是按照一個正常采藥人的軌跡,不緊不慢地,朝著洞府的方向走去。
既然甩不掉,那就暫且……不甩了。
他要先看看,這群“蒼蠅”,到底想做什麼。
……
回到洞府,已是黃昏。
葉塵第一件事,便是檢查洞口的禁製。
確認沒有任何被觸動的痕跡後,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還好,這個上古禁製足夠高明,暫時還沒被發現。
這裡,依舊是安全的。
他走到石床邊,看著依舊在沉睡的邀月,心中的焦躁,漸漸被一種沉甸甸的責任感所取代。
他不能慌。
一旦他亂了陣腳,那她們兩個,就真的萬劫不複了。
“我回來了。”他對著邀月,輕聲說了一句。
像是在報備,也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他將白天在路上采摘的一些紅色野果,放在石桌上,用清水仔細洗淨。
又生起一堆小小的篝火,烤熱了昨天剩下的兔肉。
他坐到床邊,像前幾天一樣,將兔肉撕成細條,耐心地喂給邀月。
“今天出去,很不順利。”
他一邊喂,一邊像聊天一樣,將今天發生的事情,緩緩道來。
“我被人盯上了。一群很奇怪的家夥。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我能感覺到,他們無處不在。”
“我試著甩掉他們,但失敗了。他們的追蹤方式,很特彆。不是靠腳印,不是靠氣味,甚至不是靠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