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裹纏著腐爛的樹皮與枯折的枝椏,樹皮在麵部擰成一團猙獰的褶皺,根莖虯曲在眼窩處盤結,像兩隻沒有瞳仁的眼,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我在乾什麼啊,創造一個這樣的怪物。”
看著這扭曲的麵容,埃耳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瘋狂的事,自從把種子種下後,他就沒再見過沃爾斯,其實就是他的內心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變成一個扭曲的怪物。
“父…親…”沃爾斯聲音嘶啞的說道。
聽到這聲呼喊,埃耳的心裡一顫,在沃爾斯還沒記事的時候他就把他送往了那個小國,自己從未聽過沃爾斯叫自己父親,如今……
看到自己念出了腦中閃過的話語後,麵前的人類出現了短暫的停頓,沃爾斯趕忙召來周身的腐化樹妖,蜂擁著朝對方撲去。
但沃爾斯顯然低估了正式巫師的真正力量,埃耳回過神來,隻是漫不經心地抬指一點,一圈熾烈的火環便已在他周身騰起。
焰舌噴吐帶著灼人的熱浪,將那些撲來的腐化樹妖逼得連連後退,樹皮上瞬間燎起焦黑的印記。
埃耳雙手猛地向外一推,那圈原本環繞在埃耳周身的火環驟然掙脫束縛,帶著劈啪爆響向四周擴散開來。
焰浪過處,連空氣都被灼得有些扭曲,將圍上來的樹妖與遠處的沃爾斯一並籠罩在火光之中。
腐化樹妖的巢穴瞬間被狂猛的火焰吞噬,扭曲的枝椏在烈焰中劈啪作響,腐爛的樹皮蜷曲焦黑,濃稠的黑煙裹挾著焦臭升騰而起,整片巢穴徹底拖入火海中。
腐化樹妖在火舌舔舐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嘶鳴,很快便在高溫中崩解成焦黑的碎屑,最終隻剩一片燒得通紅的灰燼在火光中灼灼發燙。
“靈魂乾預實驗很成功……”埃耳麵無表情的說道。
火焰散去,昔日的腐化巢穴隻剩下一片焦土,斷樹在風中沉默,焦黑的枝椏指向灰蒙蒙的天,空氣裡還彌漫著嗆人的煙味與草木燒焦的苦澀。
風卷過空地,卷起細碎的炭屑。
“這隻是場實驗。”
……
五號據點的酒館總飄著股揮之不去的氣息——像是硫磺與麥酒酸香的混合體,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
黑鐵製的招牌被穿堂風吹得吱呀作響,上麵用炭筆畫著一隻破裂的酒杯,招牌邊緣早被煙火熏得發黑。
幾張簡單的長方形大木桌便隨意擺在屋裡,桌麵被酒漬浸得發烏,陳舊的木製地板留著許多魔杖的壓痕。
學徒的鬥篷下擺還滴著泥水,有的袖口卷著露出手臂上未愈合的傷口,有的渾身散發著散不掉的腐臭味。
酒館的氣氛略顯清冷,學徒們沉默的喝著酒水以緩解戰鬥的疲憊與緊張。
靠窗的位置上,修斯、赫萊托和約文一起喝著酒水,早上的戰鬥令他們彼此熟悉了一些,於是赫萊托就張羅著大家一起喝點酒,閒聊閒聊。
不過伊萊娜有傷在身需要靜養,而薇莉婭就更不用說了,沒見過花妖會喝酒的,更何況還有一些魔酒是用她們族人發酵的。
幾人終究是沒認識幾天,都沉默地喝著手裡不算太烈的魔酒。
“修斯。”
赫萊托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儘,酒水使他白靜的臉頰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