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曆來就是這樣,既然選擇了,就好好乾,從不會在意彆人的評價和眼神。
而馮力帶給大家的壓抑情緒,是潘鵬和後麵熟悉的工友們講的。
聽他們講的唾沫翻飛,我卻有著說不儘的悲憤,同樣是人,同樣是個打工的,為什麼卻有這麼多江湖事?
一度我心眼裡看不起他們,可又聽著他們動情講述著家裡的老人、孩子,我啞然了。
我孑然一身,又怎能體會他們的境況呢?
我想,那時去北京工地上扛水泥的父親,會不會也一樣被工頭凶神惡煞的訓斥著,敢怒不敢言,然後低下頭來默默消化?
想到父親,我的心一陣疼。
我上了四年的學,抽乾了父親,衰老了母親,可一事無成,我還有什麼理由再繼續頹廢下去?
夜宵時間,是工友們一夜裡最為放鬆的一個小時。
粗茶淡飯已經習慣了,伸伸胳膊,踢踢腿,再討論下車間裡的八卦,成了必修的話題。
今天無一例外的都在談論孟浩然和我,他們看我的眼神很複雜,有欽佩、有同情、又有彆人替自己出了一口惡氣的歡快。
潘鵬是第一個走近我的,然後一個、兩個,圍過來了幾個工友。
潘鵬環顧了下四周,覺得安全了。
才小心翼翼的對我說“陳飛,馮力上麵有人,你還是小心些,出門了也注意下,聽說以前有和他做對的,都被他找人打了……。”
其他幾個工友也附和著,顯得頗為緊張。
我打心裡還是感激他們的,雖然他們能為我做些什麼,甚至也不能為他們自己爭取些什麼。
但他們至少還是鼓足了勇氣,告訴了我一些實情。
“謝謝你們,我知道了。我儘量都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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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們的好意,我極力表現出一副認真傾聽並照辦的姿態,讓他們覺得他們的話,還是有分量的。
越是壓抑的人,越是需要受到尊重,我能理解他們,是因為我越來越能理解父親一樣。
在我和潘鵬他們聊天時,孟浩然也過來了,但身後沒有楊桃。
我看到他悶悶不樂的,就和潘鵬他們說了下有事,就離開了。
“兄弟,這又是怎麼了?莫非後悔和馮力衝突了?”
我故意激將著孟浩然。不然這小子,滿口胡言亂語的,還真不好分辯。
“怕他個求。現在怕的是他,可不是咱。”這家夥狡黠一笑,給我整糊塗了。
他看我滿臉的疑惑,反問道“迪克公司的規章製度你看過沒?”
“懶得看,有啥意思嗎?”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入職培訓那天,就一個規章製度都講了兩小時,人他媽都快瘋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孟浩然一副老成的樣子,似乎他理解了其中的真諦。
“公司規章製度第五條,凡事在公司範圍內,打架鬥毆、聚眾鬨事者一律辭退,重者交由執法機關處理!”
孟浩然一字一句,完整的闡述出來,讓我懷疑這小子還真是個讀書的料。
“還不明白?”
“笨蛋!”
他看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繼續說道“我們和馮力誰最怕丟飯碗?
彆看他牛逼,還有個老婆在背後搞點事,但公司製度可不是他能淩駕的,隻要我們願意鬨,夠他喝一壺的。”
經孟浩然一分析,我頓時明白了。
“工廠老油條,果然名不虛傳!”我發自內心的吹捧著孟浩然。
很多年後,再想起這段,還是覺得這一課,上的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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