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我捏著聽筒的手指還在發緊,楊桃那輕快又帶著點嬌俏的聲音在耳邊繞著,遲遲散不去。
王磊湊過來,眼神裡滿是調侃,拍了拍我的胳膊。
“行啊小飛,藏得夠深啊!這女娃子聲音聽著就甜,以前在咋沒聽你提過?”
我臉一下子熱到了耳根,趕緊把聽筒掛回牆上。
含糊地辯解:“就是普通同事,彆瞎想。”
可心裡卻像被扔了顆石子,翻起層層浪。
楊桃怎麼會突然找我?還特意說要到市裡見我,她要和我說起孟浩然的事嗎?
王磊見我支支吾吾,笑得更賊了:“普通同事能特意跑來找你?還讓你在宿舍等著,這待遇可不一般。”
我沒再接話,轉身往床邊走,腦子裡卻亂糟糟的。
楊桃找我到底是為了啥?是讓我替孟浩然帶話,還是有彆的事?
可她電話裡那語氣,聽著一點都不像有心事的樣子,反而透著股雀躍。
跟當初在迪克時,跟孟浩然說話的語氣完全不一樣。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有些心不在焉。
帶小林和老陳熟悉機器時,好幾次都差點把零件型號拿錯。
李師傅跟我交代調試機器的注意事項,我也沒聽太進去,直到李師傅拍了我兩下,我才反應過來。
“小飛,最近是不是沒休息好?”李師傅皺著眉問。
“要是累了就說,調半天假歇歇,彆把身體熬壞了。”
我趕緊搖頭:“沒事李師傅,就是有點走神,我會注意的。”
李師傅看了我一眼,沒再多說,隻是轉身時又叮囑了句“乾活彆分心,安全第一”。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裡有點愧疚,我怎麼能因為自己的心事影響工作?
可一想到楊桃要來找我,心裡就忍不住發慌。
終於熬到了周日。
早上天還沒亮,我就醒了,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索性爬了起來。
王磊被我驚醒了,揉著眼睛笑:“小飛,你這是急不可待啊。”
我沒理他,心裡亂七八糟的。
九點剛過,宿舍的電話就響了,我猜想是楊桃打來的。
“飛哥,我到扶輪門口的公交站了,你在哪兒呢?”
楊桃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帶著點風吹的輕顫,卻更顯清脆。
“我馬上來!你等我兩分鐘!”我掛了電話,抓起外套就往外跑,連王磊喊我“帶瓶水”都沒聽見。
跑到公交站時,遠遠就看見楊桃穿著白色外套,藍色牛仔褲,正站在站牌下,手裡拎著個淺粉色的小包。
她比在迪克時瘦了點,頭發也留長了些,風一吹,發梢輕輕飄起來,陽光落在她臉上,顯得格外好看。
見我來,她眼睛一亮,快步走過來:“飛哥,你怎麼跑這麼急?滿頭汗。”
說著,她從包裡掏出一張紙巾,遞到我麵前。
我接過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笑著說:“這不是擔心讓老朋友久等嗎?”
楊桃看我這樣說,忍不住笑了,眼睛彎成了月牙:“飛哥。咱們去那邊的奶茶店坐會兒吧?外麵有點曬。”
我點了點頭,跟著她往奶茶店走,心裡卻一直在琢磨。
她怎麼會這麼自然地給我遞紙巾?以前她對孟浩然,好像也沒這麼親近。
奶茶店裡人不多,我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楊桃點了杯珍珠奶茶,還特意問我:“飛哥,你喝什麼?我請你。”
我趕緊說“你可是客人啊!我請你才對。”
可她已經把錢遞給了店員,笑著說:“在迪克你沒少幫我,這次就當我謝你了。”
我沒再推辭,心裡卻更疑惑了——她怎麼還記得這麼久以前的小事?
等奶茶的時候,楊桃一直看著窗外,偶爾轉頭跟我聊兩句,問我在扶輪的工作怎麼樣,師傅嚴不嚴,同事好不好相處。
我一一回答,越說越覺得不對勁。
她自始至終都沒提孟浩然一個字,反而一直問我的事,眼神裡還帶著點我看不懂的溫柔。
我忍不住試探著問:“你……最近跟孟浩然聯係過嗎?他在深圳還好嗎?”
楊桃攪著杯子裡的吸管,聽到孟浩然的名字時,眼神明顯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