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入手沉甸甸的,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其分量和棱角。
是信封!一個裝滿了錢的、厚厚的信封!
林傑的心猛地一沉心想,果然來了!赤裸裸的賄賂!先是威脅,然後是收買!軟硬兼施,手段卑劣!
錢衛國做完這一切,像是沒事人一樣,收回手,臉上依舊是那副“為你著想”的和善表情,甚至還帶著一絲“你知我知”的曖昧笑意。他拍了拍林傑的胳膊,語氣更加“誠懇”:
“小林啊,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算是老哥我給你道個歉,也為你的前途添磚加瓦。以後在院裡,有什麼需要老哥幫忙的,儘管開口!骨科,永遠是你的朋友!”
他站起身,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渾身輕鬆:“行了,不打擾你工作了。回頭有空,老哥做東,咱們好好喝一杯,交流交流感情!”
說完,他不等林傑反應,轉身就走,步伐輕快,仿佛已經搞定了這個“不懂事”的年輕人。
辦公室門被輕輕帶上。
屋子裡隻剩下林傑一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接,還是不接?
接了,就意味著向這股歪風邪氣低頭,意味著他之前所有的堅持和原則都成了笑話,意味著他林傑也變成了他們中的一員。那些因為張洪斌案子而對他寄予厚望的人,周海峰,蘇琳,還有那些默默支持他的“青年近衛軍”,會怎麼看他?他還有何顏麵穿著這身白大褂?
不接,立刻掏出來摔在錢衛國臉上?痛快是痛快,但也等於徹底撕破了臉。對方既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行賄,必然有所依仗。撕破臉後,對方會使出什麼更陰損的招數?昨晚的威脅電話言猶在耳,他們真的會對蘇琳下手嗎?
兩種選擇,像兩條荊棘之路,橫亙在眼前。
林傑緩緩伸出手,探入口袋,摸到了那個牛皮紙信封。很厚,很沉。他不用打開,也能大致估算出裡麵的金額,恐怕不會少於五萬。對於他這樣一個剛提拔的副主任來說,這是一筆巨款,足以讓很多人心動,甚至淪陷。
錢衛國,或者說他背後的人,還真是舍得下本錢。
他捏著那個信封,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張洪斌那貪婪的嘴臉,植物人女患者曉萌毫無生氣的樣子,庫管老吳偷偷送來證據時那精明的眼神,蘇振邦那句“水很深”的警告,周海峰院長拍桌子時那決絕的表情,還有昨夜蘇琳靠在他懷裡時那溫軟的觸感和擔憂的眼神……
最後,定格在視頻裡,錢衛國那個違反常規的停頓,和那個深藍色的、與奧索麥克斯ogo如出一轍的微小標記。
患者的安危,醫院的聲譽,醫生的操守,還有……蘇琳的安全。
種種念頭在腦中激烈碰撞。
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他慢慢將那個信封從口袋裡拿了出來,隻是掂量了一下份量,然後緊緊攥在手裡。
轉身,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直接撥通了院長周海峰辦公室的號碼。
“院長,是我,林傑。”
“嗯,什麼事?”周海峰的聲音傳來。
“我這裡有份關於骨科檢查的緊急情況,需要當麵向您彙報。另外……”林傑頓了頓,語氣平靜無波,“我剛剛收到了一份來自骨科錢衛國主任的‘禮物’,一個裝了不少現金的信封。我認為,這涉嫌行賄。需要立刻向您和紀檢組報告。”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鐘,隨即傳來周海峰斬釘截鐵、甚至帶著一絲壓抑怒火的聲音:
“你現在馬上過來!直接來我辦公室!我通知紀檢組的老陳立刻過來!”
“是,院長。”
林傑掛了電話,將那個沉甸甸的信封拿在手裡,像是拿著一件肮臟的證物。他整理了一下白大褂,撫平上麵並不存在的褶皺,然後挺直脊背,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出了空無一人的質管辦辦公室。
走廊裡偶爾有醫護人員路過,看到他手裡明顯裝著東西的信封,都投來好奇或探究的目光。
林傑目不斜視,麵色平靜,一步步走向院長辦公室。
他知道,從他決定打出這個電話,拿起這個信封走向院長辦公室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這是一條更艱難、更危險的路。
但他彆無選擇,也,義無反顧。
他捏緊了手裡的信封。
這不僅僅是錢,這是戰書。
他接下了。
接下來,就看對方,如何接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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