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組織部那間小會議室,林傑不是第一次來。
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張遠,親自坐在主位,乾部監督室主任和一名負責記錄的年輕乾部分坐兩側。
沒有寒暄,張遠副部長直接切入主題。
“林傑同誌,組織上收到大量關於你的舉報,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麵。”
他示意了一下,監督室主任將兩份薄薄的、但內容顯然經過高度提煉的材料推到林傑麵前。
一份關於工作作風,一份關於生活作風。
“第一,反映你在省醫獨斷專行,搞一言堂,排除異己,任人唯親。列舉了你主持工作後調整的七名中層乾部,稱這些同誌都是業務骨乾,隻因與你意見不合或不肯迎合你的‘激進改革’就被清洗。這裡還有一份據稱是省醫部分中層乾部的聯名信複印件,表達了對你的不滿。”
林傑目光掃過那份聯名信的模糊影印件,上麵十幾個簽名潦草難辨。
“第二,”張遠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向林傑,“反映你與院長助理蘇琳同誌關係不當,存在生活作風問題,並利用職權搞權色交易。附有一些照片作為佐證。”
幾張放大的彩色照片被推到林傑麵前。
機場並肩、小區樓下、餐廳包間……角度刁鑽,刻意捕捉那些看似親密的瞬間。
尤其是餐廳那張,他放在蘇琳椅背上的手,被鏡頭無限放大,充滿了暗示性。
空氣仿佛凝固了。記錄員的筆尖停在紙上。
林傑拿起那幾張照片,仔細看了看,然後輕輕放下。他抬起頭回複:
“張部長,首先,我感謝組織給我這個說明情況的機會。對於這些指控,我的態度隻有八個字:純屬誣蔑,惡意中傷!”
“關於工作作風問題,”林傑條理清晰地開始回應,“我主持省醫工作期間,所有人事調整均基於審計結果、工作表現和崗位需要,經過院黨委會集體討論決定,有完整的會議記錄和考核材料可供查證。被調整的乾部中,確有部分存在管理不力、與供應商界限不清等問題。如果堅持原則、堵塞漏洞就是‘排除異己’,那我無話可說。”
“至於這份所謂的聯名信,”林傑用手指點了點那影印件,“我懇請組織立即進行筆跡鑒定,並逐一找名單上的乾部核實。我可以斷言,這上麵的簽名,絕大部分是偽造的,或者是在當事人不知情、被誤導的情況下簽下的。這是有人想綁架民意,製造輿論壓力。”
監督室主任低頭記錄著,筆尖沙沙作響。
“那麼,生活作風問題呢?這些照片,你怎麼解釋?”張遠副部長身體微微前傾,施加著無形的壓力,“尤其是這張餐廳的,動作似乎超出了普通上下級的界限。”
林傑臉上沒有任何慌亂,他微微笑了一下回複,
“張部長,蘇琳同誌是我的未婚妻。我們正在以結婚為前提進行交往。隻是因為近期工作繁忙,加上處於我‘主持工作’的敏感時期,暫時沒有對外公開,打算等我正式任命下來後再行宣布。沒想到,這倒成了彆人攻擊我的武器。”
他拋出了這個關鍵信息。
這是他早就準備好的應對,也是事實。
在天台那晚之後,他和蘇琳的關係已經確定,隻是遵從周海峰老院長的提醒,暫時低調處理。
“未婚妻?”張遠副部長顯然有些意外,這個情況顯然不在舉報材料之內。
他和監督室主任交換了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