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震海集團總部危機處理中心,燈火通明。
刺耳的紅色警報聲撕裂了夜的寧靜。
巨大的電子海圖上,一個代表著震海旗下萬噸級集裝箱貨輪“海洋豐收號”的光點,在位於馬六甲海峽附近的一片公海水域,瘋狂地閃爍著,隨即——徹底黯淡下去!
幾乎同時,另一塊屏幕上彈出一條來自國際通訊社的緊急快訊:
「突發!新加坡海事部門宣稱,一艘注冊地為中國的‘海洋豐收號’貨輪涉嫌運輸未申報敏感物資,已被勒令強製改變航向,前往指定錨地接受登船檢查!船員目前情況不明…」
操作員臉色慘白,猛地抬頭,聲音發顫:
“蘇總!陳先生!‘海洋豐收號’…失聯了!”
蘇晚晴幾乎是瞬間從旁邊的臨時休息椅上彈了起來。她身上還穿著白天那套精致的套裝,隻是外麵的西裝外套脫掉了,露出裡麵的絲質襯衫,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纖細卻有力的小臂。她臉上看不到絲毫睡意,隻有冰冷的銳利,快步走到控製台前。
“失聯前最後傳輸的數據包!立刻解析!所有通訊頻道嘗試呼叫!啟動緊急預案apha!”她的聲音又快又穩,像一把冰冷的手術刀,精準地切開恐慌。
陳遠也立刻走了過來,他比蘇晚晴稍慢一步,並非反應遲鈍,而是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死死鎖定了那片變得漆黑的海域坐標,眉頭緊緊鎖起。他身上是一件簡單的黑色t恤,似乎也是和衣而臥,此刻渾身肌肉下意識地繃緊,如同嗅到危險氣息的獵豹。
數據很快被解析出來,結果令人心驚:失聯前,“海洋豐收號”的自動識彆係統ais)被異常關閉,衛星電話和內部通訊係統均遭到強力信號乾擾和屏蔽。最後幾秒傳回的零星數據流顯示,船隻航向被強行改變,動力係統似乎也受到了某種程度的限製。
“是專業手段。”秦毅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不知何時已經趕到,依舊是一身黑衣,眼神冷冽如冰,“不是普通的海事檢查。對方有備而來,動作乾淨利落。”
就在這時,蘇晚晴的助理拿著一台平板電腦,臉色難看地跑過來:“蘇總!陳先生!金融市場出現異動!有匿名分析報告在各大財經平台瘋狂流傳,直指‘海洋豐收號’涉嫌走私軍品,質疑震海集團內部風控和合規性,甚至影射…影射陳先生背景複雜,可能引入不可控風險!我們的股價在海外盤前交易中已經開始暴跌!”
“同步的?”蘇晚晴眼神一寒。
“時間點高度吻合!”助理確認道。
“林家宿敵…”蘇晚晴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幾個字,“是他們慣用的組合拳!製造事故打擊運營,散布謠言打擊信心,雙管齊下!”
會議室內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來自黑暗中的、狠毒而精準的惡意。這不僅僅是針對一艘船,這是針對陳遠剛剛確立的地位、針對整個震海集團的一次蓄謀已久的斬首行動!
“立刻啟動緊急公關預案,發布官方聲明,強調我們合法經營,積極配合調查,譴責不實謠言!”蘇晚晴語速極快地對助理下令,然後猛地轉向陳遠,“陳先生,我們必須立刻…”
她的話頓住了。
因為她發現,陳遠並沒有像她一樣聚焦於金融市場,他的目光依舊死死盯著那片漆黑的海域坐標,手指無意識地在控製台的桌麵上敲擊著,仿佛在計算著什麼。
“陳先生?”蘇晚晴皺眉。
陳遠抬起頭,眼神異常沉靜,甚至帶著一絲…古怪的篤定。
“蘇總,這份所謂的‘檢查’報告,有問題。”他開口,聲音不大,卻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什麼問題?”蘇晚晴一怔。那份報告來自新加坡方麵,看似權威。
“風向和洋流。”陳遠走到電子海圖前,用手指點出“海洋豐收號”最後報告的位置和被迫改變的航向,“對方聲稱在貨艙發現‘敏感物質’殘留信號,需要立即隔離檢查。但是,根據失聯前最後傳回的氣象數據,當時那片海域盛行西南風,表層洋流也是向東北方向。”
他目光銳利地掃過眾人:“如果真有他們聲稱的、那麼容易泄漏的‘敏感物質’,殘留信號應該順著風和洋流,向東北方向擴散。但他們的報告裡,聲稱的‘汙染區域’和要求隔離的錨地,卻在船的西南下風向?這不合常理!更像是…早就準備好的劇本,根本沒考慮實際情況!”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所有專業的技術人員和高管都目瞪口呆!
他們分析了所有高科技數據,卻唯獨忽略了最基礎、最原始的自然因素!而陳遠,這個他們眼中曾經的“漁民”,卻憑借其對海洋近乎本能的深刻理解,一針見血地戳破了對方謊言中最致命的邏輯漏洞!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需要惡補商業知識的學徒,而是重新變回了那個與大海朝夕相處、熟知她每一分脾氣和脈搏的資深航海者。他的判斷,源於無數個日夜積累的、無法被書本替代的底層智慧!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蘇晚晴看向陳遠的眼神,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光彩!她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抓住這個突破口:
“立刻將陳先生的這個發現,作為我們反擊的核心論點之一,通過所有官方和非官方渠道發布出去!重點質疑其檢查程序的合法性和報告的真實性!要求對方提供詳細的氣象和洋流數據作為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