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瑞士返回震海集團總部,仿佛從一個浮華喧囂的夢境,驟然墜入冰冷而緊迫的現實。陳遠和蘇晚晴甚至來不及倒時差,便立刻召集了核心團隊,在頂層那間保密措施最嚴密的會議室裡,召開了緊急會議。
會議室的氛圍,比窗外陰沉的天空還要凝重幾分。橢圓形的長桌旁,坐著震海集團此刻最關鍵的幾個人物。
陳遠坐在主位,身上還是那身從瑞士穿回來的深色西裝,隻是解開了領口,眉宇間帶著一絲長途飛行後的疲憊,但眼神卻銳利如鷹。蘇晚晴坐在他左手邊,已經換上了一套淺灰色的職業套裝,頭發一絲不苟地挽起,麵前攤開著筆記本電腦和厚厚的資料夾,神色冷靜,但緊抿的嘴角泄露了她內心的緊繃。
坐在陳遠右手邊的是艾文博士。他顯然剛從實驗室被揪出來,白大褂皺巴巴的,頭發亂得像雞窩,眼睛裡卻燃燒著一種近乎癲狂的興奮光芒,雙手激動地比劃著,似乎隨時準備跳起來。
秦毅坐在蘇晚晴旁邊,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冷峻表情,穿著合身的黑色作戰服,雙手抱胸,背脊挺得筆直,像一柄隨時準備出鞘的利劍。他的目光大多數時間都落在陳遠身上,偶爾掃過會議室的其他角落,帶著職業性的警惕。
雷擎和老鬼坐在長桌的另一端。雷擎身材魁梧,穿著勘探隊的多功能夾克,古銅色的臉上帶著風霜刻下的痕跡,眼神沉穩而堅毅。老鬼則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手裡把玩著一個多功能工具鉗,眼神時不時瞟向會議室一角展示的西伯利亞地區衛星地圖,帶著技術人員的專注和好奇。
陳遠沒有多餘的寒暄,直接點開了投影儀,將米哈伊爾·伊萬諾夫提供的照片、視頻和掃描報告投射到大屏幕上。
“各位,這是我們在瑞士期間,俄羅斯的米哈伊爾·伊萬諾夫主動接觸,並提供的信息。”陳遠的聲音在安靜的會議室裡回蕩,“他聲稱在西伯利亞的永久凍土層下,發現了這個。”
當那些暗啞銀灰色的金屬碎片、冰雪深坑中巨大的結構一角,以及地質雷達勾勒出的龐大輪廓出現在屏幕上時,會議室裡響起了一片壓抑的抽氣聲。
“我的天……這玩意兒……”老鬼停下了把玩工具鉗的動作,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語,“這材質……沒見過,這規模……也太嚇人了。”
雷擎的眉頭緊緊鎖住,作為經驗豐富的勘探專家,他立刻意識到了其中的異常和潛在危險。
艾文博士的反應最為激烈,他猛地站起來,幾乎把臉貼到了屏幕上,聲音因為激動而尖銳:“這些紋路!看這些紋路!風格!和紅姐提供的符號碎片,還有諾德斯特姆那個星象儀上的,屬於同一種非地球的美學體係!還有這能量特征讀數他指著掃描報告上的一個參數)!雖然微弱,但絕對異常!老板!這很可能是一個全新的、未被激活的,或者……處於休眠狀態的‘星路’相關節點!甚至可能是一個……墜毀的星際飛行器?!它的價值無可估量!”
陳遠示意艾文稍安勿躁,將伊萬諾夫提出的合作條件,以及自己提出的初步勘察方案,清晰地闡述了一遍。
他的話音剛落,艾文就迫不及待地再次站起來,揮舞著手臂:“還等什麼?老板!答應他!立刻組織勘探隊出發!這可能是我們理解‘星路’起源,甚至破解那段深空信號的關鍵!裡麵可能藏著我們夢寐以求的技術和知識!風險?做什麼事沒有風險?搞科研本身就是冒險!”
他的觀點代表了極致的探索欲和科學狂熱。
“艾文博士,請你冷靜一點。”蘇晚晴清冷的聲音響起,她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目光銳利地看向艾文,“伊萬諾夫是什麼人?俄羅斯寡頭,以行事狠辣、不守規則著稱。與他合作,無異於與狼共舞。西伯利亞是他的地盤,天寒地凍,環境極端,我們人生地不熟。他提供的資料是真是假?這會不會是一個針對我們,或者針對我們技術的陷阱?即便不是陷阱,如此龐大的結構,內部情況未知,是否隱藏著像能量核心一樣不穩定的危險?這些風險,都必須充分考慮。”
她轉向陳遠,語氣冷靜而客觀:“從商業和集團安全的角度看,我反對貿然進行深度合作。伊萬諾夫的條件過於貪婪,直接索要未來‘星路’的權益,這觸碰了我們的根本利益。我建議,最多隻能接受初步勘察,而且必須由我們的人主導,伊萬諾夫的人隻能作為向導和外圍輔助,絕不能接觸核心勘探過程。同時,需要製定詳儘的應急預案和撤離方案。”
蘇晚晴的觀點代表了理智、風險控製和商業利益的考量。
秦毅在蘇晚晴說完後,沉聲開口,言簡意賅:“安全角度,蘇總的擔憂完全正確。西伯利亞環境複雜,遠離我們的勢力範圍。伊萬諾夫不可信,他的安保人員也可能是威脅。勘察隊規模不能大,但必須精銳,裝備要最精良的,通訊和撤離保障必須萬無一失。我建議,由我親自挑選隊員,並遠程協調指揮此次安全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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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立場更偏向於謹慎和絕對的安全保障。
雷擎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甕聲甕氣地說:“那地方我去過,冬天不是人待的,零下四五十度是常事,還有暴風雪和白毛風。勘探難度極大,對裝備和人員都是極限考驗。如果要去,設備和補給必須頂配,而且要有應對極端天氣的預案。”他從實際操作的層麵提出了困難。
老鬼也補充道:“對啊,而且這種古老結構,鬼知道裡麵有什麼機關或者防禦機製。咱們的設備得升級,得多帶點探測和破拆的家夥事兒,還得有能分析那種未知材料的便攜儀器。”
會議室內出現了明顯的分歧。艾文主張不惜代價立刻深入探索,蘇晚晴強調風險控製和商業底線,秦毅和勘探隊則更關注實際安全和操作可行性。
所有人的目光最終都集中在了陳遠身上,等待他的決斷。
陳遠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目光掃過每一張麵孔,將他們的擔憂、興奮和謹慎都看在眼裡。他沉默了足足一分鐘,會議室裡靜得隻能聽到空調出風口的微弱聲音。
最終,他緩緩開口,聲音沉穩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力:
“探索,是必須的。西伯利亞的發現,很可能與我們掌握的‘星路’秘密息息相關,甚至是破解深空信號的關鍵一環。我們不能因為風險就因噎廢食。”
他先肯定了艾文和探索的必要性,隨即話鋒一轉:“但是,晚晴和秦毅的擔憂,也極其重要。我們不能毫無防備地跳進一個可能存在的陷阱。”
他的目光落在雷擎和老鬼身上:“雷擎,老鬼,由你們兩人牽頭,組建一支精乾的偵察隊。人員從‘北極星’號和勘探隊裡挑選,要最可靠、最有極地經驗的好手。秦毅,你負責全程的安全協調和情報支持,偵察隊的所有行動,必須在你認可的安保框架內進行。裝備按最高標準配給,需要什麼,直接打報告,集團全力支持。”
最後,他看向蘇晚晴:“晚晴,你負責與伊萬諾夫進行後續談判。明確告訴他,我們隻同意進行初步的、有限度的偵察驗證。合作模式按我們提出的來,我們的人主導,他們提供必要的場地和後勤便利。關於未來權益的分配,現在談為時過早,一切等偵察結果出來再說。態度可以客氣,但底線必須守住。”
陳遠的決定,清晰地劃出了路線:探索要進行,但必須是在確保安全和掌控主動權的前提下,以小規模的、可控的偵察方式進行。這既回應了艾文的探索需求,也采納了蘇晚晴和秦毅的謹慎建議,是一個平衡了各方意見的穩妥方案。
“是!”“明白!”幾人齊聲應道。
艾文雖然對不能立刻進行深度研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這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案。蘇晚晴和秦毅則對陳遠的謹慎決策感到安心。
“立刻分頭準備。”陳遠站起身,目光掃過眾人,帶著一種領袖的威嚴和決心,“西伯利亞,我們必須去。但怎麼去,拿到什麼,必須由我們自己說了算!”
會議結束,眾人帶著各自的任務匆匆離去。會議室裡隻剩下陳遠和蘇晚晴。
蘇晚晴走到陳遠身邊,輕聲問:“你擔心嗎?”
陳遠望向窗外陰沉的天際,緩緩道:“擔心。但更多的是……一種預感。西伯利亞冰原下的那個東西,可能會告訴我們一些,我們一直在尋找的答案。”
裂痕已然出現,但抉擇已經做出。通往西伯利亞冰雪荒原的道路,就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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