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亞冰原上那短暫而激烈的能量脈衝,像一塊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其漣漪迅速擴散,衝擊著遠在數千公裡外的震海集團總部。
雷擎帶領的偵察隊帶著傷員和受損設備,以及那些來之不易的環境樣本、能量殘留數據和無人機殘骸,迅速撤離至伊萬諾夫方麵提供的、位於西伯利亞邊緣地帶的一處安全屋進行休整和初步處理。受傷隊員阿傑經過檢查,確認是被一種奇特的非電離能量輻射導致神經暫時性麻痹,需要進一步觀察,但暫無生命危險。
幾乎在偵察隊抵達安全屋的同時,陳遠和蘇晚晴就在總部頂層辦公室收到了秦毅提交的詳細行動報告和艾文博士團隊的初步分析摘要。
報告清晰地描述了那龐大地下結構的規模、未知的金屬材質,以及那瞬間癱瘓精密電子設備的防禦性能量脈衝。艾文的初步分析更是火上澆油,他幾乎是用吼叫的語氣在加密通訊裡宣稱:
“老板!那種能量脈衝的性質非常獨特!它和我們能量核心的能量有某種遙遠的‘親緣關係’,但更加原始,更加……具有攻擊性和排他性!就像……就像一個被設置成‘格殺勿論’的自動哨兵!這絕對不是自然形成的!那個結構體,百分之百是人工造物,而且其科技水平,至少在防禦層麵,高得嚇人!”
陳遠放下報告,揉了揉眉心。辦公室裡的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蘇晚晴站在他對麵,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藍色西裝套裙,臉色冰冷,手中緊緊捏著一份剛剛由法務和風險評估部門提交的緊急預案。
“伊萬諾夫那邊有什麼反應?”陳遠看向秦毅。
秦毅站得筆直,回答道:“根據雷擎反饋,伊萬諾夫派去的向導和‘協助人員’在遭遇防禦機製後,明顯變得更加焦躁。他們多次試圖打探我們獲取的具體數據細節,並對我們堅持撤離而非強行突破表示不滿。通訊受到乾擾,但他們很可能已經將初步情況彙報給了伊萬諾夫本人。”
話音剛落,陳遠放在桌上的那部用於國際加密通訊的衛星電話就急促地響了起來,屏幕上閃爍的,正是米哈伊爾·伊萬諾夫的號碼。
陳遠與蘇晚晴對視一眼,按下了接聽鍵和免提鍵。
“陳!我親愛的朋友!”伊萬諾夫的聲音依舊洪亮,但少了之前的熱情,多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強硬,背景音裡似乎還隱約有酒杯碰撞的脆響,“我的人已經向我彙報了!看來你們在西伯利亞的‘散步’並不順利?聽說還遇到了點……小麻煩?”
他的用詞帶著明顯的揶揄和不滿。
“伊萬諾夫先生,”陳遠語氣平穩,“勘探遇到未知風險是常事。重要的是,我們確認了你所提供信息的真實性,那個結構體確實非同尋常。我們也獲取了關鍵的環境數據和能量樣本,這對於後續評估至關重要。”
“評估?還評估什麼?”伊萬諾夫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不耐煩,“事實就擺在眼前!那下麵埋著一個天大的寶藏!一點小小的防禦機製就把你們嚇退了?這可不是我認識的、敢在北極跟‘普羅米修斯實驗室’硬碰硬的震海集團的作風!”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咄咄逼人:“陳,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為了這個發現,我投入了巨大的資金和人脈!現在,你們已經驗證了它的價值,遊戲該進入下一階段了。我要求,在七十二小時內,我們雙方簽署正式的合作開發協議,組建聯合探險隊,配備更強的裝備和火力,直接進入那個結構體內部!否則……”
“否則怎樣?”陳遠的眼神冷了下來。
“否則,我隻能認為震海集團缺乏合作的誠意和實力。”伊萬諾夫的聲音帶著赤裸裸的威脅,“那麼,我很遺憾,我們將不得不終止合作。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對這類‘特彆發現’感興趣的,並且有實力進行開發的,並非隻有震海一家。諾德斯特姆家族,或者‘聯合體’的其他朋友,或許會給出更積極的回應。”
他終於圖窮匕見!利用西伯利亞的遺跡作為籌碼,逼迫震海在條件未明、風險未知的情況下,進行深度捆綁,否則就轉向震海的死敵!
蘇晚晴聽到這裡,臉上如同覆蓋了一層寒霜,她忍不住上前一步,對著話筒清晰而冷冽地說道:“伊萬諾夫先生,你這是在威脅嗎?單方麵撕毀我們之前的勘察約定?”
“哦,蘇小姐,這怎麼能叫威脅呢?”伊萬諾夫假笑一聲,“這隻是商業選擇。我提供了場地和關鍵信息,自然希望看到最快的回報。如果合作夥伴瞻前顧後,那我尋找更有效率的夥伴,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陳遠抬手,示意蘇晚晴稍安勿躁。他對著話筒,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伊萬諾夫先生,合作的基礎是互利與信任,而不是最後通牒。西伯利亞結構的危險性遠超你我的預期,貿然深入,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我們需要更周全的準備和更清晰的權責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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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界定?”伊萬諾夫嗤笑一聲,“等你們準備好,黃瓜菜都涼了!陳,我給伱們四十八小時考慮。四十八小時後,如果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答複,那麼,很抱歉,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並且,我會保留向其他有興趣的方分享相關信息的權利。再見!”
說完,他不等陳遠回應,便直接掛斷了電話,聽筒裡隻剩下忙音。
辦公室裡一片死寂。伊萬諾夫的翻臉比翻書還快,將震海逼到了牆角。
“無恥!”蘇晚晴氣得胸口起伏,她很少如此失態,“他根本就是在利用我們驗證風險,現在確認了價值,就想逼我們簽城下之盟!甚至還想把諾德斯特姆引進來!”
陳遠麵色陰沉,他走到巨大的電子世界地圖前,目光掃過西伯利亞那片廣袤的白色區域,又掃過歐洲和北美。
“老板,”秦毅適時開口,聲音凝重,“我們監控到,‘黑水’公司在歐洲和亞洲幾個關鍵節點的人員調動突然變得頻繁起來。諾德斯特姆家族控股的一家礦業勘探公司,也在近期申請了前往西伯利亞相鄰區域的勘探許可。看來,伊萬諾夫不是虛張聲勢,他確實在準備後手,或者……這本身就是一個針對我們的局。”
壓力從四麵八方湧來。伊萬諾夫的直接威脅,諾德斯特姆和“黑水”在暗處的蠢蠢欲動。如果拒絕伊萬諾夫,很可能立刻麵對一個手握關鍵信息、且充滿敵意的合作夥伴,以及被泄露秘密的風險。如果答應他,則意味著要將團隊置於不可控的巨大危險之中,並且讓伊萬諾夫輕易攫取未來可能的天大利益。
“我們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陳遠轉過身,眼神中重新燃起決斷的火焰,“伊萬諾夫以為吃定了我們,但他忘了,我們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他看向蘇晚晴:“晚晴,立刻以集團名義,起草一份聲明。語氣可以強硬一些,主要內容有兩點:第一,嚴厲譴責某些勢力近期對震海集團海外項目和人員的非法監視與騷擾行為,保留采取一切必要法律和自衛手段的權利。第二,重申震海集團致力於和平、負責任的高科技研發,對於任何不基於平等互利原則的合作提議,概不考慮。這份聲明,不需要點名,但要讓該看懂的人看懂。”
這是對諾德斯特姆和“黑水”的公開警告,也是向伊萬諾夫展示震海的態度——我們不怕事。
蘇晚晴立刻領會:“明白!我馬上去辦,並通過我們的媒體渠道發布。”
陳遠又看向秦毅:“秦毅,兩件事。第一,立刻安排最可靠的渠道,將雷擎他們獲取的所有樣本和數據,以最高安保等級,秘密運回總部,交給艾文團隊。第二,加強我們所有海外站點,尤其是可能被伊萬諾夫或諾德斯特姆針對的站點的安保力量,進入臨戰狀態。同時,啟動我們之前布置的、針對伊萬諾夫核心產業的‘反製情報收集’,我要知道他的軟肋在哪裡。”
“是!”秦毅領命,轉身快步離去。
辦公室裡隻剩下陳遠和蘇晚晴。
“那伊萬諾夫的四十八小時通牒……”蘇晚晴擔憂地問。
“晾著他。”陳遠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流,聲音冰冷,“讓他先急。我們需要時間分析樣本,評估風險,更重要的是……我們需要想出一條,既能推進探索,又能將主導權和控製風險握在自己手裡的‘第三條路’。”
他轉過身,目光銳利如刀:“伊萬諾夫以為隻有合作與敵對兩種選擇。我會讓他知道,棋局,還可以有另一種玩法。”
非友即敵的態勢已然明朗,但陳遠,從不按常理出牌。一場圍繞西伯利亞秘密的更複雜博弈,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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