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掉了“幽影蟑螂”的信號中轉站，還意外揪出了一個名為“普羅米修斯之子”的神秘組織，安第斯勘探隊算是暫時拔掉了眼皮底下的釘子。但雷擎和老鬼都清楚，這頂多是掐斷了對方伸過來的一根觸須，主謀還藏在深水之下，而且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繳獲的設備和技術人員被迅速押送回總部，相關的數據和審訊記錄也第一時間擺在了陳遠、蘇晚晴和秦毅的麵前。與此同時，艾文博士的實驗室對那隻捕獲的“幽影蟑螂”樣本的初步分析報告也出來了。
“老板，蘇總，秦主管，”艾文頂著他那標誌性的雞窩頭，指著全息投影上“幽影蟑螂”的解剖結構圖和數據流，“這東西的技術路線很……混雜。外殼的偽裝技術明顯借鑒了我們‘千機’材料的部分原理，但實現方式極其粗暴且不穩定，能耗高，持續時間短。它的信息傳輸模塊倒是有點意思，用了某種生物神經信號模擬的加密方式，但核心處理器和邏輯單元……很老舊，甚至有些部件是民用級彆的改裝貨。”
老鬼今天難得沒穿他那花裡胡哨的t恤，而是套了件實驗室的白大褂雖然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半截紋身），裝模作樣地抱著個平板站在艾文旁邊，補充道：“說白了，這就是個用咱們的邊角料、加上不知道哪兒淘換來的二手零件，勉強攢出來的‘山寨貨’！跟咱們正宗的‘千機’比起來，那就是鳳凰跟土雞的區彆！”
秦毅看著審訊報告，冷峻地開口：“那兩個技術人員所知有限，隻承認受雇於‘普羅米修斯之子’，任務是建立和維護中繼站。這個組織行事隱秘，結構鬆散，信奉所謂的‘技術普惠’和‘人類自我升華’，資金來源不明，但顯然與諾德斯特姆有關聯，至少是提供了部分技術支持。”
蘇晚晴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也就是說，現在至少有兩撥人在盯著我們。諾德斯特姆是明麵上的商業敵人，而這個‘普羅米修斯之子’……更像是一群躲在暗處、理念偏激的技術狂熱分子？他們一個求財，一個……求‘道’？”
陳遠一直沉默地聽著，此刻緩緩開口：“不管他們求什麼，安第斯遺跡的秘密絕不能泄露。‘觀測者’和‘搖籃協議’的存在，一旦被外界尤其是這種極端組織知曉，後果不堪設想。”
他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艾文和老鬼身上：“既然他們喜歡窺探，喜歡技術……那我們，就送他們一份‘大禮’。”
老鬼眼睛瞬間亮了：“老板，您的意思是……咱們給他們來個‘將計就計’？弄點假情報糊弄那幫龜孫子？”
“沒錯。”陳遠嘴角勾起一絲難得的、帶著點冷意的弧度，“艾文，以這隻‘幽影蟑螂’的信號特征和邏輯漏洞為基礎，製造一個‘後門’或者‘邏輯炸彈’，讓它向其中繼點反饋我們想讓對方看到的信息。同時，準備一套精心炮製的‘安第斯遺跡數據包’。”
艾文立刻領會：“明白！我們可以把安第斯遺跡包裝成一個……一個史前文明的生態實驗室遺址！裡麵有奇特的發光植物和某種能影響局部能量場的特殊地質結構，但沒有任何超越現代理解的核心科技，更沒有‘觀測者’和‘意識之湖’的痕跡！價值有限，但足夠新奇，能引起他們的興趣，又不會讓他們覺得有必要投入巨大資源強奪！”
老鬼興奮地搓著手：“這個我在行啊！編故事忽悠人，那可是我的老本行！咱們可以這樣……就說那地下空腔是個古代‘療養院’，那些發光蘑菇能釋放讓人心情愉悅的微量元素，那溪水能治禿頂……不對，這個太假了……就說那地方磁場特殊，適合搞點玄學冥想？反正就往‘養生’、‘環保’、‘神秘但沒啥大用’的方向吹！”
蘇晚晴忍不住扶額輕笑：“老鬼，你這方向……是不是有點太接地氣了？”
“接地氣才真實啊蘇總！”老鬼理直氣壯，“你弄得太高大上，人家反而懷疑！就得這種半真半假、聽起來有點用但又好像沒啥卵用的東西，才最能糊弄人！讓他們覺得費勁巴拉偷過去的數據，也就值個‘世界未解之謎’專欄報道的水平！”
陳遠點了點頭：“可以。艾文，技術層麵由你把關，確保假數據在信號層麵‘天衣無縫’。老鬼，你負責給這套‘故事’增添點……‘生活氣息’和‘民間傳說’色彩。秦毅，協調資源，確保這個‘定製數據包’能通過我們控製的渠道，‘自然’地流入對方手中。”
“明白！”“放心吧老板！”“交給我！”三人齊聲應道。
接下來的幾天，震海總部的某個保密級彆極高的實驗室，變成了一個大型“造假……啊不，是‘戰略信息定製’車間。
艾文帶領技術團隊，精心解析“幽影蟑螂”的通訊協議，編寫了一套極其複雜的誤導程序，能夠精準地篡改其傳感器數據和傳輸內容。他們製作了一個堪稱“史詩級ppt”的假數據包：裡麵充滿了經過處理的、美輪美奐的地下空腔生態影像刻意避開了“意識之湖”的核心區域），各種發光植物和菌類的“詳細”分析報告強調其觀賞性和可能的微弱保健價值，但否認任何能源或材料應用前景），以及一份語焉不詳、充滿猜測的“地質能量場初步分析”將其歸結為某種未知的、無害的天然輻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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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則充分發揮了他“江湖百曉生”的特長，給這個假數據包添加了無數“生動”的細節。比如，他信誓旦旦地“考證”出，當地印第安原住民傳說中，這個山穀是“大地之母打瞌睡時流出的口水”形成的，具有安撫心靈的功效並附上了幾張他不知從哪兒找來的、像素感人的“古老”岩畫照片）；他還“采訪”了幾個虛構的、曾偶然進入山穀的探險者，描述了他們如何在那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並且“多年的老寒腿都不疼了”的神奇經曆當然，這些“證人”都神秘地“失聯”了）。
最終，這個融合了“尖端”造假技術和老鬼“民間文學創作”的“安第斯神秘山穀生態養生基地考察報告”定製數據包，通過被悄悄放回原地、並植入了後門程序的“幽影蟑螂”，以及一些其他被秦毅監控著的、疑似與“普羅米修斯之子”有關的隱秘網絡節點，如同投入池塘的魚餌，悄無聲息地散布了出去。
幾天後，秦毅的“守夜人”網絡監聽到了一些有趣的信號碎片。某些隱秘的通訊頻道裡，開始出現關於“南美發現特殊生態區”、“可能具備微弱生物研究價值”、“能源與材料應用前景黯淡”、“震海投入大量資源保護，疑有商業炒作嫌疑”等討論。
“魚餌撒出去了，”秦毅向陳遠彙報，“從初步反應看，對方似乎……上鉤了。他們對這份‘養生基地報告’表現出了興趣，但遠未達到高度重視的程度。諾德斯特姆那邊似乎也有些失望，認為我們可能隻是在故弄玄虛，保護一個沒什麼太大價值的新發現。”
陳遠站在窗前，看著外麵車水馬龍的城市，輕輕“嗯”了一聲。
老鬼得知消息後，得意地翹著二郎腿，對艾文說：“瞧見沒？這就叫專業！咱們這‘戰略忽悠局’首戰告捷！不僅保住了真秘密，還順便給對手喂了口沒啥營養的假奶，夠他們琢磨一陣子了！”
艾文看著老鬼那副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但眼底也帶著一絲笑意。用這種非常規的手段保護核心機密，雖然聽起來有點不靠譜，但效果似乎……還不錯？
至少，他們為安第斯遺跡的真正研究，爭取到了更多寶貴的時間和不被過度打擾的空間。這場信息層麵的暗戰，震海憑借技術和一點點“創意”，暫時占據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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