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靈穀堂一片寂靜，隻有窗外的蟲鳴和遠處巡夜弟子的腳步聲偶爾傳來。林石盤膝坐在床上，後背靠著冰冷的牆壁，雙手結印，正沉浸在修煉中。
明天就是外門小比的日子，整個靈穀堂的氣氛都透著股緊繃的氣息。白日裡，不少有資格參加小比的雜役弟子都在演武場加練，連平日裡偷懶的幾個家夥，都拿著木劍比劃得有模有樣。林石卻特意避開了熱鬨的演武場，回到自己的小院——他知道，此刻最重要的不是消耗靈氣，而是讓心神沉澱，確保明日以最佳狀態應戰。
玄黃氣在丹田緩緩流轉，煉氣四層的靈珠泛著淡金色的光暈，將經脈映照得通透。林石按照《煉氣要訣》的高階心法，引導著靈氣在十二正經中循環往複，每運轉一周，靈氣就精純一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剩餘的丹毒已不足三成，玄黃氣正像溫柔的溪流，一點點衝刷著經脈壁上的黑色殘渣，讓靈力運轉愈發順暢。
“呼……”林石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周身的靈氣波動漸漸平複。
他重新閉上眼睛，準備再運轉一輪靈氣就休息。可剛進入冥想狀態，丹田的玄黃氣突然微微一顫，像是被什麼東西驚擾了一般，原本平穩的氣流瞬間變得紊亂，甚至有一縷玄黃氣不受控製地衝上頭頂百會穴。
“嗯？”林石心中一驚，連忙集中精神，想要穩住玄黃氣。可這股異動來得格外突然，玄黃氣像是感知到了什麼危險，在丹田中劇烈旋轉，帶動著靈珠也跟著震顫，一股莫名的寒意順著脊椎往上爬，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不是修煉出錯導致的靈氣紊亂。林石修煉玄黃氣這麼久，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玄黃氣仿佛有自己的意識，正用這種劇烈的波動，向他傳遞著某種預警——危險，即將到來。
他猛地睜開眼，窗外的蟲鳴也依舊規律，沒有任何異常。可那股心悸感卻越來越強烈，像是有雙無形的眼睛，正躲在暗處盯著他，讓他渾身汗毛倒豎。
“怎麼回事？”林石低聲自語，伸手摸了摸丹田。玄黃氣的波動漸漸平緩，卻依舊帶著一絲躁動。他運轉靈識，仔細探查周圍的環境——靈識覆蓋的三十丈範圍內，除了巡夜弟子的腳步聲，沒有任何陌生的靈力波動，更沒有隱藏的敵人。
難道是錯覺？林石皺了皺眉。可玄黃氣的異動絕不會憑空出現。之前遭遇危險，玄黃氣都會有輕微的預警，每次都準確無誤。這次的異動如此強烈，說明危險絕不是小事。
他起身下床，輕輕走到窗邊，撩開窗簾的一角往外看。月光下的靈穀堂一片靜謐，田埂上的靈穀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遠處的牌坊下，兩個巡夜弟子正靠在柱子上閒聊，手裡的燈籠散發著微弱的光。一切都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到底是什麼危險？”林石的心跳越來越快。明天就是小比，難道有人想在小比前對他動手？是王坤嗎？以王坤的性格，確實做得出來這種事。可王坤現在應該在抓緊時間修煉，準備明天的小比才對，怎麼會冒險在夜裡動手？一旦被宗門發現，他不僅會失去參加小比的資格，甚至可能被廢除修為。
林石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王坤雖然心胸狹窄，卻也惜命，不會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那會是誰？劉管事？他雖然一直刁難自己，卻沒有足夠的實力對自己動手。還是說，是其他想要在小比中脫穎而出的弟子，想提前除掉自己這個競爭對手？
無數個猜測在腦海中閃過，卻沒有一個能讓他信服。玄黃氣的預警越來越模糊，那股心悸感卻依舊縈繞在心頭，像塊石頭壓在他胸口，讓他喘不過氣。
他坐回床上，卻再也無法靜下心來修煉。他雙手握著拳頭，仔細回想最近發生的事——從解決靈田蟲災，到進入藏書閣，再到突破煉氣四層，這一路走來，他確實得罪了不少人，可真正有能力、有動機對他下黑手的，似乎隻有王坤一人。
“難道……王坤想在小比中對我動手？”林石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小比是公開場合，有長老和執事在場，王坤不敢明目張膽地下殺手，卻可以在比試中故意下重手，打斷他的經脈，讓他徹底失去修煉的能力。這種事在往屆小比中也發生過，隻要做得不太過分，宗門通常隻會從輕處罰。
這個念頭一出現，就再也揮之不去。王坤之前多次挑釁，甚至偷他的靈石、乾擾他修煉，顯然是把他當成了眼中釘。若是在小比中遇到王坤，對方肯定會不擇手段地對付他。
夜色漸漸深了，可林石卻毫無睡意。他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的木梁，腦海中不斷演練著明天小比可能遇到的情況——遇到普通雜役弟子該如何應對，遇到外門弟子該用什麼戰術，若是遇到王坤，又該如何避開對方的殺招。
“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得逞。”林石在心中默念，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
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林石起床，將短劍叉在腰間，準備前往外門廣場參加小比。
“來了。”林石低聲自語，握緊了腰間的短劍。他知道，一場硬仗，即將開始。無論是明麵上的比試，還是暗地裡的陰謀，他都必須全力以赴，才能在這場外門小比中脫穎而出，實現自己的修仙夢想。
他深吸一口氣，彙合等他鐵牛一同走進外門廣場的人流中。陽光灑在他身上，卻驅不散他心中的寒意。玄黃氣在丹田中緩緩流轉，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像是在提醒他，前方的道路，絕不會像表麵看起來那麼平坦。
他抬起頭，望向遠方的青雲山脈，主峰之巔的雲霧繚繞，仿佛在召喚著他。“等著我。”林石在心中默念，加快腳步，跟著人流，朝著外門廣場的方向走去。一場決定他命運的比試，即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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