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城的棉田裹著一股發悶的腐味,剛結桃的棉株從下部葉片開始發黃,像被抽走了生機,葉脈間透著焦褐色的斑,風一吹,枯脆的葉片就簌簌掉落,露出光禿禿的棉枝;沒掉葉的棉株也透著病氣,棉桃剛長到拇指大就往下掉,摔在乾裂的土上,裂開的桃殼裡全是發黑的棉籽。喬鄆蹲在一叢病棉前,指尖掐開棉莖,裡麵的維管束已經變成了褐色:“這是‘棉花枯萎病’,專害棉株的維管束,”他對身邊的老棉農張老爹道,“病菌藏在土裡,一遇高溫就爆發,三天就能讓一壟棉全枯,您看這土,硬得像塊磚——趙十七把抗枯萎棉種囤在棉神廟,隻給俺們發摻了草籽的普通種,還說‘枯棉是天熱’,騙俺們買他的‘保桃粉’。”
張老爹手裡攥著一把斷了頭的棉鋤,鋤板鏽得坑坑窪窪,木柄上纏著的舊布條磨得隻剩絮狀,是他老伴年輕時縫衣服剩下的。他的土坯房在棉田邊,房簷下掛著兩串去年的棉桃殼,泛著淺棕色的光,和今年的病棉對比得刺眼。屋裡傳來孫女張棉的哭聲,孩子得了熱疹,渾身起紅疹子,大夫說要六文錢抓藥,可家裡連買粗糧的錢都沒有。“俺種了二十七年棉,”張老爹聲音發顫,指著棉神廟的方向,“趙十七說‘抗枯萎種要十一文一斤’,俺去求他賒半袋,他讓護院把俺的棉鋤砸了,還罵俺‘老東西種不出棉,不如把田賣了給俺當柴燒’。”他說著,從懷裡掏出個棉稈編的小兔子,耳朵斷了一隻:“這是棉棉昨天編的,說等棉收了,要送給護棉的叔叔,現在看來,連給娃抓藥的錢都湊不齊。”
鐵牛扛著“諸城護棉隊”的木牌走過來,木牌上的字是陳先生昨天用紅漆寫的,還透著新鮮的漆味。“張老爹,俺們幫您清病棉!”鐵牛嗓門大,一喊就招來了七八個農戶,二柱和阿強也跟在後麵,二柱手裡提著竹筐裝病棉桃,阿強背著小竹簍裝枯棉葉——自打上回在日照跟著護豆隊,他倆現在比誰都積極,“喬主事說了,先把病棉拔了燒了,再換真種,今年肯定能收上好棉花!”
王月瑤推著一台“棉田防枯萎點播耬”走過來,棗木車架刷了層新桐油,泛著溫潤的光,前端裝著帶細齒的“枯萎棉清理器”——能順著棉枝勾掉病桃和枯葉,避免病菌擴散,後端的播種鬥分兩層:上層播經蘇婉藥浸的抗枯萎棉種,下層撒摻了諸城丹參粉的草木灰諸城多野生丹參,根莖的抗菌性比茵陳強兩成),車架側邊還掛著個小銅壺,裡麵裝著蘇婉熬的“壯桃液”,能通過細管滴在棉根周圍,順便給乾裂的土壤鬆勁。“剛才去棉神廟附近的棉紡坊打聽,”她擦了擦手上的棉絮,清理器的齒縫裡還掛著半片枯棉葉,“趙十七和縣衙的戶房吏員孫福勾結,把朝廷撥的‘棉種補貼’私分了,孫福幫他壓著農戶的告狀信;趙十七還和梁山的‘活閃婆’王定六勾結,王定六派了二十個嘍囉守廟,他自己擅長輕功和短刀,去年在密州府偷過棉紡坊的銀子,誰要是敢靠近棉神廟,就用短刀劃爛誰家的棉紡車。”
蘇婉提著藥箱快步走來,藥箱上沾著不少帶褐斑的棉葉,她拿出兩個陶罐:一個裝著深褐色的“祛枯膏”,罐口貼著手寫的“諸城專用”標簽,裡麵混著切碎的丹參根;另一個是淡黃色的“壯根液”,飄著切碎的棉根——“這祛枯膏用丹參、硫磺和棉根熬了八個時辰,熬的時候加了半勺諸城的山泉水含礦物質多,能增強藥效),能透進棉莖殺病菌;壯根液加了豆餅和骨粉,還摻了點棉棉喜歡的蜂蜜,澆在棉根上,能讓新種的根紮得深,抗旱又抗枯萎,熬出來的棉籽粥還能清熱。”她蹲下身,用小毛刷將祛枯膏仔細塗在健康棉莖的基部,動作輕得像怕碰掉棉桃:“得先把病棉株連根拔了,在田外挖三尺深的坑燒了,燒完的灰撒在田埂上,能當防菌屏障,不然病菌會順著雨水滲到好棉根上。”
喬鄆激活信息探查掃過棉田和棉神廟:
【作物:諸城細棉枯萎病感染率89,棉桃存活率不足15,預計減產95)】
【核心衝突:趙十七壟斷抗枯萎棉種假種摻草籽抬價250,真種囤於棉神廟正殿,15名嘍囉看守)+勾結梁山王定六二流武師中遊,擅長輕功短刀,刀身塗有輕微麻藥)+孫福扣發補貼挪用朝廷撥款65兩,分贓48)】
【智鬥關鍵:諸城每月十五有“棉神祭”,農戶會帶陳棉做的祭品來祭拜,趙十七會親自去廟內擺放祭品,鑰匙藏在棉神龕前的棉桃祭品裡用紅布裹著);嘍囉裡有個叫“小三”的,妹妹被趙十七扣著做丫鬟抵債,對其積怨已久;棉神廟後牆有個通風口,可容一人匍匐通過】
【石勇定位:擅長潛行可從通風口爬進廟內,用流星錘鏈勾出棉桃裡的鑰匙)+近戰壓製短刀雖快,難防流星錘的“纏刀鎖腕”,王定六輕功好但近戰不如石勇紮實);協助鐵牛、二柱策反小三,獲取嘍囉換班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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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計劃來,借棉神祭取鑰,靠嘍囉倒戈攻心,在廟前圍堵假種,”喬鄆召集團隊與石勇、鐵牛、二柱、阿強圍在棉田邊的老槐樹下,聲音壓得低卻清晰,“林硯,你去查孫福的補貼賬本——他把賬本藏在戶房的抽屜夾層裡,找機會抄一份,作為告狀的證據;陳先生,你組織‘棉種互助會’,每戶帶半袋陳棉籽來曬場換抗枯萎種,讓二柱去跟小三搭話,提他妹妹的事,引他倒戈;趙虎,你帶護棉隊的人在廟前的小路挖淺溝,裡麵鋪拌了祛枯膏的棉稈,趙十七的牛車必經這裡,棉稈纏車輪,藥膏的丹參味能逼停牛;蘇婉,你多熬祛枯膏,裝在竹筒裡分給農戶,等會兒塗在廟門縫隙上,防止病菌鑽進真種;王月瑤,你把防枯萎耬的清理器齒磨得更尖,彆漏過病桃,再教大家分辨抗枯萎種——抗枯萎種粒大、色深,咬開有油光,普通種粒小、色淺,咬開是癟的;石勇,你先去棉神廟後牆摸清通風口位置,等小三來報換班時間,就從通風口爬進去取鑰匙,要是遇到王定六的親信,先纏住他們的短刀,彆讓他們傷著農戶。”
石勇接過喬鄆遞來的棉稈用來標記通風口),指尖捏著稈子的軟節,輕聲道:“俺會護著張老爹和棉棉,也會策反小三,不讓王定六的短刀傷著人。”他往棉神廟走時,特意繞了趟張老爹家的窗戶,聽到棉棉的哭聲,從懷裡掏出半塊加了蜂蜜的棉籽餅是蘇婉早上熬藥時留的),放在窗台上,還擺上棉棉斷了耳的棉稈小兔子——昨天他路過時,孩子舉著兔子,小聲說“給叔叔玩”。
十五清晨,“棉神祭”還沒開始,陳先生就帶著互助會的農戶聚在曬場,張老爹舉著半袋陳棉籽,高聲喊:“換抗枯萎種嘍!今年收了好棉花,娃能抓藥,還能編小兔子!”不一會兒,一個矮胖的嘍囉就湊了過來,正是小三,他眼神躲閃,攥著衣角小聲問:“俺要是說了換班時間,能先給俺半袋種嗎?再幫俺把妹妹從趙十七家接出來……”二柱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僅給種,俺們現在就幫你接妹妹,趙十七欠你的工錢也能要回來!”小三眼睛一亮,趕緊把換班時間說了:“辰時三刻換班,正殿隻有兩個親信看守,鑰匙在棉神龕前的紅布裹棉桃裡!”
辰時剛過,石勇就繞到棉神廟後牆,撥開擋著通風口的雜草,匍匐爬了進去。廟裡飄著香灰和陳棉的混合味,他貼著牆根挪到正殿,看到兩個親信嘍囉正蹲在地上整理祭品。等嘍囉轉身去拿香,石勇迅速挪過去,用流星錘鏈勾住那個紅布裹的棉桃,輕輕一拉,鑰匙從棉桃裡掉了出來,他一把接住塞進懷裡,又順著通風口爬了出去,全程沒碰倒一個棉桃祭品。
中午,趙十七的四輛牛車果然往棉神廟來,車上裝著摻草籽的假種。剛到小路,牛就被祛枯膏的丹參味嗆得揚蹄嘶叫,車輪陷進棉稈堆裡,怎麼趕都不動。“廢物!”趙十七從第一輛車裡探出頭,揮著鞭子要打牛,張老爹帶著互助會的農戶們圍上來,手裡舉著假種:“趙十七!你賣假種害俺們的棉枯萎,還扣著小三的妹妹抵債,今天彆想走!”
王定六從最後一輛車裡跳出來,身形一晃就到了張老爹麵前,手裡握著兩把短刀,刀身泛著冷光,剛要劃向張老爹的棉鋤,石勇突然甩出流星錘,鏈節像長蛇一樣纏住左邊的刀身,往回一拉,短刀“哐當”掉在地上。“你的對手是俺,”石勇擋在張老爹麵前,流星錘握得緊緊的,“用短刀欺負老人,算什麼好漢?”
王定六沒想到會被纏住刀,腳步一錯就想繞到石勇身後,可石勇腳下踩著“連環步”,流星錘鏈始終擋在他身前。他又揮著另一把短刀刺向石勇的腰,石勇手腕一甩,鏈節纏住他的手腕,輕輕一勒,王定六痛得直咧嘴:“你不是俺的對手,要麼放下刀跟捕快走,要麼等著被錘鏈纏成粽子。”
這時,縣丞派來的捕快也趕到了——是林硯拿著孫福的扣補貼賬本去告的狀,小三的妹妹也被護棉隊的人接了過來,正站在人群裡哭著喊“哥”。王定六看著圍上來的捕快和農戶,知道大勢已去,垂頭道:“俺認栽。”
等喬鄆帶著趙十七趕到棉神廟正殿時,抗枯萎棉種已經被農戶們小心地搬了出來。小三抱著妹妹,哭著往家跑:“娘!俺們有救了!有好棉種了!”張老爹抱著種,老淚縱橫地往家跑:“棉棉!能抓藥了!咱們的棉有救了!”蘇婉跟著去了張老爹家,給棉棉塗了點加了蜂蜜的丹參膏能清熱治疹),又熬了碗加了壯根液的棉籽粥:“喝了粥,疹子就好了,等棉收了,就能編滿一筐小兔子了。”棉棉捧著粥碗,小口小口地喝著,還把剩下的棉稈小兔子遞給石勇:“叔叔,給你,護棉花。”
接下來的三天,諸城的棉田煥發生機。王月瑤的防枯萎耬在棉田間穿梭,清理器勾掉的病桃和枯葉堆在田埂上,播種鬥撒下的抗枯萎棉種很快冒了芽,嫩綠的棉苗頂著兩片子葉,在陽光下透著生氣;蘇婉的壯根液澆在棉根上,新種的棉株長得筆直,棉桃漸漸泛出健康的淡綠色,再也沒出現枯萎;石勇、鐵牛、二柱、阿強帶著護棉隊的人,幫農戶們挖“棉根肥溝”——在棉壟間挖淺溝,填入腐熟的棉稈和豆餅,小三也加入了護棉隊,幫著給棉苗塗藥膏,農戶們都笑著喊他們“石大哥”“鐵牛隊長”“二柱、阿強、小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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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張老爹在棉田邊擺了午飯,糙米飯、炒棉苗、棉籽豆腐,還有一碗加了蜂蜜的棉籽粥。棉棉捧著粥,遞了一碗給石勇,又給小三塞了個棉籽豆腐:“小三……叔叔,吃。”小三接過豆腐,眼眶紅了:“俺以後跟著護棉隊,天天護著棉田,再也不讓壞人欺負你們。”
傍晚,縣丞派人送來消息,趙十七和孫福被判罰銀兩千二百兩,扣發的補貼全部分給農戶,還撥了六十五兩銀子幫農戶買肥料和農具。農戶們圍著銀子,笑得合不攏嘴,陳先生說:“咱們的‘棉種互助會’和‘護棉隊’要一直辦下去,明年誰家缺種、誰家莊稼有問題,咱們都搭把手!”
夜色漸濃,棉田裡的燈籠亮了起來,映著翠綠的棉株和飽滿的棉桃,像一片綠色的雲。喬鄆看著身邊的團隊:林硯在整理棉種發放的賬本,筆尖劃過紙頁,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陳先生在和農戶們商量護棉隊的排班,小三主動要求守後半夜,說要“護著妹妹和棉田”;蘇婉在熬新的祛枯膏,陶罐裡的丹參味混著蜂蜜香,飄在夜色裡格外安神;王月瑤在修改防枯萎耬的圖紙,想加個“棉桃保護網”,防止鳥啄棉桃;趙虎、石勇和鐵牛在棉田邊巡邏,棉棉坐在田埂上,手裡拿著新編的棉稈小兔子,跟著他們一起走,偶爾哼兩句不成調的兒歌。
突然,石勇停住腳步,目光落在棉田西側的土坡上——那裡有個黑影一閃而過,地上留下了一把斷了柄的短刀。“是王定六的人,”石勇撿起短刀,遞給喬鄆,刀身上還刻著個“王”字,“他們肯定是來探消息,想報複。”喬鄆捏著短刀,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點了點頭:“讓護棉隊多盯著種子存放的地方,尤其是棉紡坊那邊,彆出岔子。”
風從棉田吹過,帶著棉葉的清香,棉棉的兒歌還在耳邊飄著。夜色裡,燈籠的光映在棉葉上,輕輕晃動,像在為這片重新煥發生機的土地守護,也為下一段要去的安丘旅程,悄悄攢著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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