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州城南的沂河渡頭裹著一股潮濕的黴味,渡口的老柳樹皮剝落得像破布,枝椏上掛著半片褪色的船帆,風一吹就“嘩啦”作響。岸邊的十幾艘烏篷船歪歪斜斜地泊著,船底積著黑綠色的水藻,隻有最靠裡的那艘“沂字三號”擦得鋥亮,船頭掛著盞青布燈籠,燈籠角縫著個暗黃色的“梁”字——路過的船夫都繞著它走,三天前,李船夫就是因為多看了這船兩眼,被船上的人拖進艙裡,再也沒出來。
喬鄆蹲在渡頭的草垛陰影裡,指尖捏著片沾著水藻的船板碎片——是從“沂字三號”船底撈的,碎片邊緣刻著道細痕,像用刀尖劃的記號。“不是普通的渡船,”他對身邊的周壯低聲道,“你看船尾的錨鏈,鏈環上焊著小銅片,刻著‘總壇’二字,是梁山總壇調過來的船,專門運密件和重要糧種。”
周壯的喉結動了動——他在梁山時,隻見過給頭領們送密令的船會焊這種銅片,尋常運糧船根本沒有。“是‘出洞蛟’童威的人,”他指著“沂字三號”的船艙窗口,“窗紙上貼著的黃符,角上畫著‘水’紋,是童威的暗號——他和弟弟童猛管沂河、泗水的水路糧道,最喜歡用渡船藏東西,船底通常有暗格。”
渡頭旁的茶棚老板張老爹端著碗熱湯走過來,碗沿沾著點麵渣,他放下碗時,手還在抖:“官爺,你們彆靠近那艘青燈籠船,”他聲音壓得極低,眼神往船艙方向瞟了瞟,“俺侄子張小五,三天前被船上的人抓去撐船,說‘撐完兩趟就放回來’,可昨天俺看到他跟著船往上遊走,船上蓋著的油布露著銅片,俺喊他,他都不敢抬頭!”張老爹說著,從懷裡掏出個磨舊的銅哨,是從小五身上拿的,哨子上刻著個“渡”字——是小五爹給他做的,用來在霧天喊船。
鐵牛扛著根粗木槳走過來,槳柄上還沾著渡頭的泥,二柱、阿強跟在後麵,二柱手裡拿著張皺巴巴的紙條,是從“沂字三號”船縫裡掉出來的,上麵隻有一行潦草的字:“子時一刻,船往泗水,送‘壇令’。”“俺們剛才去船邊看了,”鐵牛壓低嗓門,“有五個嘍囉守著,個個手裡拿著短刀,腰間彆著個油布包,看著像火折子。”
蘇婉提著藥箱,還挎著個小竹籃,裡麵裝著熬好的薑湯——給茶棚老板和路過的船夫驅寒,也能給被抓去撐船的人暖身子。她蹲下身,給張老爹的手塗了點藥膏:“您彆慌,俺們會找到小五,也會查清楚船上藏的東西。”藥箱裡除了常用的藥膏,還多了個小陶罐,裝著“避火粉”——要是遇到嘍囉用火折子,能派上用場。
王月瑤沒背地圖,這次她手裡拿著張畫滿符號的紙,是她從渡頭老船夫那問來的沂河水道圖,上麵用紅筆標著淺灘、暗礁的位置:“剛才去上遊的雜貨鋪打聽,”她指著圖上的紅點,“童威每天子時會親自押船往泗水,船上除了糧,還有個鐵匣子,鎖得嚴實,嘍囉們都不敢碰,隻知道叫‘壇令’。”
喬鄆接過二柱手裡的紙條,又展開王月瑤的水道圖,指尖在“沂字三號”和“泗水渡”之間劃了條線——這是船的必經之路。他激活信息探查掃過渡船和水道:
【據點信息:沂州沂河渡“沂字三號”船船底有三層暗格,藏密令1封、救荒糧種30石;暗格深處有梁山總壇印信)】
【核心衝突:童威負責沂河水道用渡船作據點,脅迫船夫運密令,船往泗水集結)+梁山總壇“壇令”鐵匣內為宋江親寫的秋收後行動令,涉及各州府糧道調度)+船夫被脅迫李船夫、張小五等十五餘人被抓,反抗者遭關押)】
【破局關鍵:周壯識得渡船暗號青布燈籠“梁”字對應暗格開關,在船尾的第三塊木板下);船子時出渡頭,途中有段淺灘,適合截船;童威擅長用水,卻怕蘇婉的避火粉火能燒船帆,斷他退路);鐵匣鑰匙藏在童威的腰帶內側】
【石勇定位:負責在淺灘截船,用流星錘纏船槳,牽製童威的嘍囉;避免傷船夫,重點奪鐵匣;協助周壯開啟暗格】
“這次不找地窖、不攔糧車,先救船夫,再奪壇令,查清水道據點,”喬鄆召集團隊和護糧隊圍在茶棚後,聲音壓得堅定,“林硯,你去渡頭上遊盯著渡船,看到船出渡頭就發信號——舉紅燈籠;陳先生,你帶護糧隊的人去淺灘設伏,用繩索和木槳攔船,彆傷著被脅迫的船夫;趙虎,你跟阿強去渡頭下遊,等我們截船,就把下遊的船都劃開,不讓童威跑;蘇婉,你帶避火粉,要是童威用水攻,就撒在船帆上;王月瑤,你留在茶棚,接應被救的船夫,給他們遞薑湯;周壯,你跟我去渡船邊,找暗格開關;石勇,你去淺灘跟陳先生彙合,等船到,先纏船槳,再奪鐵匣。”
石勇接過喬鄆遞來的繩索——纏船槳用的,他看了眼張老爹,輕聲道:“俺會護住渡船,也會找到小五,不讓他再受欺負。”他往淺灘走時,路過“沂字三號”船邊,聽到艙裡傳來船夫的咳嗽聲,心裡更急了——得趕緊救他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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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一到,上遊方向突然亮起一盞紅燈籠——林硯的信號,渡船要出渡頭了!喬鄆和周壯趁機摸上“沂字三號”船尾,船尾的木板上積著層薄灰,周壯蹲在地上,逐個敲著木板,當敲到第三塊時,木板發出“空”的聲響:“是這兒!”他伸手摳住木板邊緣,喬鄆幫忙一起抬,木板下露出個黑黝黝的暗格,裡麵飄出股潮濕的紙味。
“你們是誰?”暗格旁突然傳來腳步聲,兩個嘍囉舉著燈走過來,周壯眼疾手快,抄起身邊的木槳砸過去,燈滅了,喬鄆趁機衝上去,按住一個嘍囉的肩膀,輕聲道:“不想被綁去府衙,就彆喊。”嘍囉嚇得不敢動,乖乖指了指暗格深處:“船夫……船夫關在最裡麵的艙室,密令在中層的鐵匣裡,糧種在……在最底層的暗格裡。”
與此同時,淺灘裡的渡船到了——“沂字三號”慢慢駛入淺灘,船槳劃著水,發出“嘩啦”的聲響。張小五就在船尾撐槳,雙手被麻繩捆著,臉上沾著水,看到淺灘裡的護糧隊,眼裡突然亮了起來。童威坐在船頭,手裡拿著個水瓢,裡麵裝著水,剛要往護糧隊潑去,蘇婉突然從淺灘邊跑出來,手裡的避火粉往船帆上一撒,童威頓時愣了——他最怕火,船帆要是燒了,船就動不了了。
“誰在撒東西?”童威怒喝著站起來,手裡握著把短刀,剛要衝過去,石勇突然甩出流星錘,鏈節“咻”地纏住了船槳,船槳頓時停住。“你的對手是俺,”石勇擋在蘇婉麵前,“脅迫船夫運密令,算什麼本事?”
嘍囉們剛要動手,陳先生帶著護糧隊的人從淺灘裡鑽出來,鐵牛、二柱衝上去,把嘍囉們的刀都繳了——被綁的船夫看到救兵,激動得喊出聲,張小五也掙脫了嘴裡的布,喊著“叔!俺在這兒!”
童威一看大勢已去,轉身就想往艙裡躲,周壯突然從船尾衝過來——他和喬鄆救了艙裡的船夫,特意趕來攔童威。“想跑?”周壯伸腳絆倒童威,喬鄆趁機衝上去,從他的腰帶內側摸出把銀鑰匙——是鐵匣的鑰匙。
等眾人打開鐵匣,裡麵果然裝著封密令,信封上蓋著個鮮紅的“宋”字印,打開一看,上麵寫著:“各州府糧道於九月初五前將糧運抵梁山總壇,九月初九聚義後,分三路……”後麵的字被墨汁蓋住了,隻隱約看到“攻”“城”兩個字。
“是宋江的親令!”周壯看著印信,臉色凝重,“九月初九聚義後要攻城,他們把各州府的糧都運去總壇,是為了囤糧備戰!”
被救的船夫圍著渡船,張老爹抱著張小五,哭得說不出話:“俺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張小五擦著眼淚,指著船艙的方向:“裡麵還有十幾個船夫,被關在艙室裡,俺們……俺們還看到童威往泗水送過兩趟密令,每次都有個穿青衣服的人來接。”
喬鄆讓林硯去府衙報官,自己帶著石勇、周壯去船艙暗格——暗格裡果然藏著三十石救荒糧種,袋口印著“朝廷救荒”的紅字,最底層的暗格裡,還藏著個賬本,上麵記著各水道運糧的數量:海州糧80石、沂州糧50石、泗水糧60石……
等府衙的捕快趕到時,童威已經被綁得嚴實,船上的糧種也全被清點登記,要分給沂州的農戶。張老爹拉著張小五,給喬鄆、石勇他們磕頭:“俺們這輩子都忘不了你們的恩!”
夜色漸濃,沂河渡的燈籠亮了起來,映著被救船夫的笑臉,也映著那封沒看完的密令。喬鄆拿著密令,指尖觸到鮮紅的“宋”字印,心裡清楚——梁山的計劃遠不止囤糧,九月初九的聚義,怕是要掀起一場大亂。周壯湊過來,看著密令上的字跡:“這是‘聖手書生’蕭讓的字,他管梁山的文書,能讓他寫密令,肯定是宋江的死命令。”
石勇握著流星錘,目光落在泗水的方向——那裡是船要去的地方,密令就是往那邊送的。“下一站去泗水?”他問喬鄆,語氣裡帶著點堅定。
喬鄆點頭,把密令折好放進懷裡:“去泗水,找下一個水道據點,弄清楚梁山要攻哪三座城。”風從渡頭吹過來,帶著點河水的涼意,老柳樹的枝椏在燈籠光下,顯得格外蕭瑟——這隻是梁山水路糧網的一個據點,還有更多的暗點,藏在沂河、泗水的河道裡,等著他們去破。
沒人注意到,“沂字三號”船底的最底層暗格裡,有個被遺忘的小木盒,盒蓋上刻著個小小的“泗”字——那是下一個水道據點的標記,也是梁山留給他們的下一個謎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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