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的孟菲斯還帶著些秋末的涼意，清晨的陽光斜斜灑在灰熊隊訓練館旁的行政樓外，給米白色的牆麵鍍上一層暖光。
林凱站在總經理傑裡·韋斯特辦公室門外的走廊上，抬手看了眼腕上的電子表——八點五十，比約定時間提前了十分鐘。
他下意識攥了攥拳，掌心的薄汗讓運動腕帶邊緣有些發潮。從昨天季前賽最後那記壓哨助攻結束，到現在整整十二個小時，他腦子裡反複回放著韋斯特助理打來電話時的語氣，一會兒覺得是好事將近，一會兒又怕隻是例行的淘汰通知。
深吸了三口氣，直到胸腔裡的躁動平複些，他才抬起指節，輕輕敲了敲那扇深棕色的木門。
“請進。”
熟悉的低沉嗓音從門內傳來，林凱推開門時，最先看到的是辦公桌後那個熟悉的身影——傑裡·韋斯特正坐在寬大的真皮座椅上，鼻梁上架著老花鏡，手指捏著一份打印好的報告，目光落在紙頁上，眉頭微蹙，像是在琢磨什麼關鍵數據。
而旁邊靠牆的灰色沙發上，主教練胡比·布朗正蹺著腿，手裡拿著個保溫杯，見他進來，抬了抬眼皮，嘴角扯出點淡淡的笑意。
“坐吧，孩子。”韋斯特沒抬頭，隻是指了指辦公桌前那張金屬框架的椅子，聲音裡聽不出太多情緒。
林凱走過去，輕輕拉開椅子坐下，後背下意識挺得筆直。椅子腿蹭過地板時發出的輕微聲響，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清晰。他能感覺到兩位球隊核心人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手心的汗又多了些，隻能悄悄在運動褲側麵蹭了蹭。
“in。”直到韋斯特放下手裡的報告，摘下老花鏡，雙手交叉放在桌沿上，那雙曾見證過無數nba傳奇的眼睛直直看向他，才打破了這短暫的沉默，“昨天對陣國王的季前賽，最後兩分鐘你在場上的表現，我們都看到了。”
林凱心裡緊了緊，手指蜷了蜷，聲音比自己預想中要穩些：“謝謝先生，那是隊友們配合得好，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他不敢說太多，怕言多必失——季前賽這幾場，他多數時候都在垃圾時間上場，數據平平，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昨天最後時刻那記穿過兩人防守的助攻，對球隊提供了一些幫助。
韋斯特聞言，指尖在桌沿輕輕敲了兩下，目光沒移開：“你的夏季聯賽、季前賽所有錄像，教練組和管理層都複盤過。坦白說，林，你的身體條件在nba裡很普通——1米85的身高打後衛不算優勢，爆發力、對抗能力都沒達到聯盟平均水準，技術也還粗糙，控球穩定性、投籃選擇，都需要打磨。”
每一句話都像小錘子敲在林凱心上，他垂了垂眼，盯著自己的運動鞋鞋尖，心裡那點僥幸慢慢沉了下去。果然，還是要被淘汰了嗎？他想起當初選秀夜，直到第二輪最後一個順位才被灰熊選中時的場景，想起這幾個月每天最早來訓練館、最晚離開的日子，喉嚨有點發緊。
“但是。”就在林凱幾乎要開口說“謝謝球隊給我機會”的時候，韋斯特突然話鋒一轉，語氣裡多了點不一樣的意味，“你身上有些東西，是數據沒法體現的。”
林凱猛地抬起頭，看向韋斯特。
旁邊的布朗教練放下保溫杯，接了話：“孩子，我見過不少身體天賦比你好的年輕人，但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那股拚勁。昨天最後那個回合，對方後衛已經貼到你身上了，換彆人可能早慌了，你還能穩住節奏，觀察隊友位置，這就是比賽感覺——不是靠練就能練出來的靈性。
而且這幾個月，你的進步我們都看在眼裡，從夏季聯賽隻會埋頭衝，到現在能跑戰術、能傳球，你在學，在琢磨，這比什麼都重要。”
布朗的話像一束光，重新照亮了林凱的希望。他看著兩位教練，眼神裡滿是期待，連呼吸都放輕了些。
韋斯特看著他的反應，嘴角似乎微微動了下，繼續說道：“管理層和教練組討論了很久，我們覺得，你值得一個機會。所以，我們決定……”
說到這裡，韋斯特故意停頓了一下。林凱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緊緊攥著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耳朵豎得筆直，生怕錯過一個字。辦公室裡靜得能聽到牆上掛鐘的滴答聲，每一秒都像過了很久。
“……正式和你簽下一份一年的部分保障底薪合同。從現在起，你正式成為孟菲斯灰熊隊的一員了。”
轟！
這句話像驚雷一樣在林凱腦子裡炸開！巨大的喜悅瞬間衝垮了他所有的緊張和不安，他幾乎要從椅子上彈起來，還好及時按住了扶手才穩住。
臉上的興奮根本藏不住，眼睛亮得像有光，聲音都有點發顫：“真的嗎？謝謝！謝謝韋斯特先生！謝謝布朗教練！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我會更努力訓練，爭取早點幫到球隊！”他語無倫次地說著，恨不得立刻就去訓練館練到天黑。
韋斯特看著他激動的樣子，擺了擺手，語氣又嚴肅了些：“彆著急高興，林。這份合同不代表你能一直留在隊裡——部分保障意味著，如果你在常規賽開始後表現達不到預期，球隊還是有權調整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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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a是個殘酷的聯盟，沒人會因為你‘努力’就給你上場時間，你要比彆人多付出十倍、二十倍的努力，才能站穩腳跟，才能贏得真正的出場機會。”
“我明白！”林凱用力點頭，眼神堅定，“先生，我知道這份機會有多難得，我一定會拚儘全力，不會讓你們後悔的！”他心裡清楚，部分保障合同隻是敲門磚，接下來的常規賽，才是真正的戰場。
布朗教練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彆在這兒傻站著了，去訓練館吧，隊友們都在準備新賽季的合練，跟他們打個招呼，熟悉熟悉戰術。常規賽馬上要開始了，那才是真正的挑戰。”
“好！謝謝教練！那我先過去了！”林凱站起身，又鞠了個躬，才轉身快步走出辦公室。
推開門的瞬間，走廊裡的陽光灑在他身上，暖得讓人舒服。林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裡似乎都帶著甜意——天空好像比平時更藍，連走廊裡的腳步聲都變得輕快起來。
他真的做到了！他留在nba了！雖然隻是一份部分保障的底薪合同，但這意味著，他真的踏上了這個夢想中的舞台！
他掏出手機，想立刻給回到中國的父母打電話，手指在撥號鍵上懸了懸，又放下了——他還得編個合理的理由，解釋自己怎麼突然就從“可能被裁”變成了“正式簽約”，總不能說自己是重生回來，還帶著個奇怪的係統吧？隻能等晚上再慢慢想措辭，先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
興奮的勁頭慢慢過去，韋斯特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來：“nba很殘酷……要付出多得多的努力……”
林凱收了收情緒，腳步放慢了些。是啊，留下隻是第一步。新賽季，他大概率會待在替補席的最末端，隻能等垃圾時間才有機會上場。他得繼續打磨技術——控球要更穩，投籃要更準，對抗要更強。
更重要的是，他得好好琢磨那個來自“斯家麗”的【幻影存在】能力，之前隻是偶爾能觸發，現在有了正式合同，他需要更熟練地掌控這個能力，讓它成為自己在nba立足的底牌。
走著走著，那個關於“安妮”的念頭又冒了出來。係統提示裡說，接觸更高魅力的異性能解鎖更強的能力，安妮的魅力值那麼高，如果能和她建立聯係，說不定能獲得更有用的技能。但林凱也清楚，這絕非易事，自己一個剛簽底薪的邊緣球員，想接觸到她，難如登天。
他走到訓練館門口，聽到裡麵傳來籃球撞擊地麵的聲音、隊友們的呼喊聲，心裡的鬥誌一點點燃了起來。20032004賽季的nba常規賽，很快就要拉開大幕了。
林凱，一個帶著重生記憶的二輪末位秀，手裡攥著一份部分保障合同，心裡裝著一個詭異的低級技能，即將踏上屬於他的nba征程。
前路肯定不好走——聯盟裡強者如林，每個位置都有天賦異稟的對手；替補席末端的位置，隨時可能被新人取代。但林凱不怕，他經曆過一次失敗的人生，這次重來，他隻想抓住每一個機會，拚儘全力留在這個舞台上。
他推開訓練館的門，陽光透過天窗灑在球場上，隊友們看到他，紛紛打招呼。林凱笑著回應，走到場邊拿起籃球，拍了兩下——觸感熟悉又踏實。
幽靈，準備出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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