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裡靜得嚇人，23分分差像塊浸了冰的鐵，沉沉壓在每個人心口。汗水順著球員們的下頜線往下滴，砸在地板上，那點聲響在死寂裡被放大，聽得人發悶。傑夫·範甘迪教練方才那句“為了尊嚴而戰”還飄在空氣裡，沒散。
姚明突然扯下頭上的毛巾，動作猛得帶起一陣風。先前眼裡的迷茫早沒了，隻剩被逼到懸崖邊的狠勁——純粹的戰意，燒得人眼熱。他攥緊拳頭，重重捶在自己膝蓋上，悶響“咚”一聲，撞得旁邊的儲物櫃都顫了顫。
特雷西·麥克格雷迪坐在旁邊，手指捏著礦泉水瓶，指節泛白。瓶身被他攥得“咯吱”響，平時那股漫不經心的慵懶全沒了，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猙獰的狠厲，喉結滾動著，沒說話。
林凱站在角落，能清晰感覺到【節奏之心】在胸腔裡搏動。它沒被巨大的分差嚇停，反倒在這絕境裡剝掉了所有雜念，變得像北極的冰一樣——冷，卻穩得嚇人。尊嚴？他咬了咬牙，就算今天輸，也得從對麵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下半場開場哨聲炸響，像催命的號子。火箭隊球員往場上走時，眼神全變了——那是不管輸贏、隻求把自己釘在球場上的決絕，腳步都比上半場沉了幾分。
第一個防守回合，德克·諾維茨基還是想單打。他背身靠過來，剛要轉身，姚明突然頂上去，肩背繃得像塊磐石，紋絲不動。巴蒂爾從側邊切過來協防，快得像道影子，伸手就往球上掏。諾維茨基慌了神，倉促抬手投籃，球在乾擾下偏得老遠，“哐當”砸在籃筐上彈開！
姚明吼了一聲，跳起來把籃板按在懷裡，那模樣，活像護著領地的雄獅，胳膊上的肌肉都繃起來了。
攻守轉換，球直接給到林凱。他接球沒半分猶豫，轉身就衝，藍色球衣在場上劃開一道閃電，直插小牛隊前場。傑森·特裡早等著了，迎著他就撲過來，動作比平時狠了一倍，想直接把他攔下來。
林凱眼都沒眨，左手往球上一按，一個體前變向，同時肩膀往前頂——近乎野蠻的對抗，硬生生把特裡撞得退了半步。他趁機往禁區衝，剛到罰球線附近，德薩蓋納·迪奧普又補了過來，長臂伸著，封得嚴嚴實實。
林凱沒躲，直接起跳。空中跟迪奧普撞在一起，肩膀狠狠頂了對方一下，他身體都歪了，卻還是擰著腰，把球往籃筐上拋。
裁判哨聲跟著響——犯規！
球在籃筐上顛了兩下，轉了個圈，“唰”地掉進網窩！
2+1！林凱重重摔在地板上，後背磕得生疼，卻沒等隊醫過來，撐著胳膊就爬起來。他沒看周圍，眼神冷冰冰盯著籃筐，轉身往罰球線走。美航中心的噓聲鋪天蓋地，像潮水似的湧過來，他全當沒聽見，抬手罰籃，球穩穩進框！38比58！火箭隊的態度，從這第一個進攻回合，就明明白白擺出來了。
這個球像顆火星，“嗤”地一下掉進火箭隊員快凍住的心裡。防守端徹底瘋了，每個人都跟玩命似的撕咬。輪轉補位時，嗓子都喊啞了，“左邊！左邊補！”“搶籃板！”的喊聲混在球場噪音裡，聽得人攥緊拳頭。搶籃板時更狠，不管是誰，都往籃下衝，哪怕被撞倒，爬起來接著搶，跟最後一次打球似的。
小牛隊的進攻一下就滯澀了。先前順風順水的傳球，現在到處都有人堵；空位投籃的機會少了，就算勉強出手，手感也跟著火箭的強度往下掉，投不進的球越來越多。
進攻端的火箭隊打得簡單，卻硬得嚇人。麥迪抱著球就往籃下衝，跟揣著炸藥包似的，不管前麵有幾個人，悶頭就上。一次次被撞倒在地板上，裁判哨聲一響，他撐著地板爬起來，咧嘴喘著氣，往罰球線走——臉上全是汗，卻沒半點退縮。
姚明在禁區裡更像座山。他用後背扛著人，一點一點往籃下擠，哪怕被兩個人夾著，也硬頂著把球往籃筐裡放。有一次球沒進，他愣是隔著兩個防守隊員，跳起來把球補進籃筐，落地時膝蓋晃了晃，卻還是站得筆直。
林凱成了最顯眼的那個——不屈的象征。他的中距離跳投又開了竅，接球、起跳、出手，動作乾脆得很，球一次次穿過籃網，“唰唰”的聲音，把那點微弱的希望火苗，一點點往上抬。他不搞複雜的組織了，每次拿球，要麼堅決突破，要麼抬手就投，用動作告訴對麵：火箭隊還沒垮！
第三節哨聲響起時，記分牌上的數字變了——67比78！火箭隊單節追了12分，23分的分差，一下縮到11分。雖說還是落後，但那讓人絕望的鴻溝，終於變成了能看見邊的距離——理論上，能追上了。
節間休息，火箭隊員全癱在替補席上，大口喘著氣，球衣早被汗水浸透，貼在身上。但沒人耷拉著腦袋，眼神裡全是燒起來的火苗——他們看見了，對麵不是鐵板一塊，能打！
看台上，藍色的人潮裡，那個戴墨鏡、壓著帽子的身影還在。泰勒·斯威夫特攥著拳頭，指節都泛白了，視線死死盯著場上那個1號背影——一次次衝內線，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來。比賽的起伏像手一樣，攥著她的心，緊得發疼。這種站在風暴中心看著人拚儘全力的感覺，震得她半天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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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休斯頓的公寓裡，林允兒趴在沙發上，眼睛死死盯著電視屏幕，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嘴裡小聲念叨著，全是給林凱的祈禱。每次看見林凱摔倒，她的心就跟著揪一下，手不自覺地攥緊沙發巾，直到看見他爬起來，才鬆口氣。
決戰的第四節來了。美航中心的聲浪比之前更凶，想把火箭隊直接吞了。但這次，火箭隊員沒被壓垮，反倒越打越韌。
諾維茨基和特裡還是穩，總能在關鍵時候投進幾個球，把分差牢牢釘在10分左右。可火箭隊像打不死的蟑螂，不管被壓得多狠，總能爬起來再衝一次。
比賽最後四分鐘，分差還剩12分——翻盤的希望，眼看就要滅了。但沒人放棄。林凱在中場附近盯著特裡的動作，趁他傳球的瞬間，突然衝上去，一把把球斷下來，轉身就往前場跑，快攻上籃，球進了！分差10分！
下一個回合，麥迪在三分線外接球，沒等防守隊員貼上來，往後一撤步，頂著人就投——高難度的後仰跳投，球劃了道弧線，“唰”地進了！分差8分！
時間一秒一秒往下掉，火箭隊的每一次得分，都像在透支最後一點體力。球員們的呼吸越來越粗，跑起來的腳步都慢了，但沒人停下。
最後一分鐘，分差還有6分，球權在小牛隊手裡。火箭隊直接上了犯規戰術，伸手就拽住諾維茨基。
犯規次數到了，特裡被送上罰球線。兩罰全中，分差一下拉回8分，時間隻剩38秒。火箭隊抓緊時間打了個快攻，兩分進了，但剩下的時間，不夠了。
終場哨聲響起時，記分牌定格在91比99——火箭隊輸了。下半場拚儘全力，把23分的分差縮到個位數，可上半場挖的坑太大，終究沒能填回來。總比分3比3平，係列賽被拖進了最殘酷的搶七大戰。
數據出來，諾維茨基拿了33分，特裡25分。火箭隊這邊，姚明拚了26分14個籃板，麥迪28分，林凱19分，還送了7次助攻。
賽後，火箭隊員沒立刻往更衣室走。他們站在場上，看著小牛隊球員瘋狂慶祝，看著主場球迷歡呼雀躍。輸了球，心裡堵得慌，但沒人覺得丟人——這場尊嚴之戰，他們把自己的風骨，全亮出來了。
林凱往球員通道走時，手機震了兩下。他掏出來看，兩條信息。
第一條是林允兒發的：“oppa，辛苦了！你們是最棒的！搶七加油！”
第二條是泰勒·斯威夫特的：“火種已燃。”
林凱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汗，還有沒忍住的不甘。他看著屏幕，扯了扯嘴角——對，火種已經燒起來了。這場輸了是遺憾，但那股在絕境裡燃起來的鬥誌，那份沒丟的尊嚴，會跟著他們回休斯頓。係列賽的最後一章，要在豐田中心，接著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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