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田中心的客隊更衣室裡，空調風混著球員身上的汗味飄在空氣裡，戰術板上歪歪扭扭的箭頭還沒擦乾淨，4分分差的數字像根細刺，紮在每個人心裡。
剛在上半場末段攢起來的那點士氣，早被馬刺隊針對性的防守磨得發虛——那種熟悉的、走到哪兒都被黏著防的壓迫感，林凱太清楚了，隊友們臉上的緊繃也藏不住。
傑夫·範甘迪把戰術板往身前拽了拽，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聲音壓得沉卻透著急：“都看這兒！馬刺把重心全堆在林身上了，這不是壞事——他們顧著防林，就沒人能盯死你們！特雷西，你在側翼彆猶豫，鮑文貼你你就晃開他，該突就突該投就投！姚，你在籃下要位再狠點，鄧肯防你你就扛著打，彆給他們收縮的機會！”
他掃過肖恩·巴蒂爾和拉夫·阿爾斯通，語氣更重：“還有你們倆，外線空位彆不敢投！平時訓練的手感哪兒去了？咱們是五個人打球，不能把所有擔子全壓在林一個人肩上！”
最後範甘迪的目光落回林凱身上，剛才的急切淡了點，隻剩堅定：“林，聽著，彆再玩那些冒險的突破和傳球了。你現在哪怕站在那兒不動，馬刺也得派兩個人盯著——就用這點，多跑位，多給隊友扯空間。相信他們，跟你一樣能得分。”
林凱靠在衣櫃上，額角的汗滴在地板上，範甘迪的話像盆冷水，一下澆醒了他。
剛才上半場他總想著用進化後的能力直接撕開防守，要麼突進去硬傳，要麼晃開人強投，可越打越彆扭——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早掉進波波維奇設的套裡了。
籃球從來不是一個人的遊戲，他太想當“救世主”，反倒忘了身邊還有一群能打的隊友。
他抹了把汗，點頭時喉結動了動：“知道了教練，我調整。”
下半場哨聲剛響，火箭隊的跑位就變了樣。林凱不再像上半場那樣持球死扛，反而紮進無球跑動的節奏裡——剛過半場就往底線切，剛到罰球線又突然往外彈，哪怕手裡沒球，馬刺隊的吉諾比利也得亦步亦趨跟著，帕克餘光還得瞟著他的動向。
就這麼一扯，原本擠在姚明身邊的防守注意力鬆了半分，麥迪那邊的壓力也輕了不少。
第一次進攻回合，林凱從右側底線往左側穿插，吉諾比利下意識跟過來，帕克怕他接球也往這邊挪了半步——就這半步的空檔，麥迪在側翼直接對上鮑文。
他左腳往後一撤，右手持球虛晃，等鮑文重心動了，猛地往後一仰，手腕一壓，籃球擦著指尖飛出去，空心落網！場邊火箭球迷的歡呼聲一下炸起來，麥迪落地時往林凱那邊瞥了眼，輕輕點了點頭。
下一個回合，林凱繞到三分線外找姚明，兩人做了個高位手遞手。球剛碰到林凱的手，馬刺隊的防守立馬往內線收縮——鄧肯怕姚明接球，其他隊員怕林凱突進去分球。
可林凱沒突，手腕一翻就把球往右側甩，那邊拉夫·阿爾斯通早被放空了，他穩穩接住球，調整半步，抬手就是一記三分，籃球砸在籃筐後沿彈進去，比分一下追近到1分！
阿爾斯通跑回來時拍了拍林凱的肩膀，林凱沒說話，隻是彎腰喘著氣——這種打法比自己持球硬衝還累，得時刻盯著隊友的位置，還得算著防守的動向。
但效果是真的好，火箭隊不再是他一個人單打獨鬥，姚明在籃下扛著鄧肯能勾手得分，巴蒂爾空位能投進三分，麥迪突破分球也越來越順，比分就這麼咬著，始終沒被馬刺拉開。
林凱的數據欄依舊不好看，得分沒漲多少，助攻也就幾個，但他像個隱形的催化劑——無球掩護時，他會悄悄調整自己的站位，讓追防的球員稍微頓一下，就這零點幾秒的空檔，隊友就能找到出手機會；防守時，他預判對手傳球路線，偶爾用那點進化後的感知輕輕乾擾一下，好幾次都差點斷下帕克的傳球。
這種用法太耗心神，他額頭上的汗就沒斷過，可勝在隱蔽——馬刺隊教練席那邊盯著錄像看，也隻覺得火箭隊跑位變靈活了，沒察覺到林凱在細節裡的小動作。
比賽就這麼拖進了拉鋸戰，第三節的每一分鐘都打得像最後一分鐘。
馬刺隊靠著鄧肯的穩定——不管姚明怎麼防，他轉身勾手總能進；帕克的突擊——一個加速就能突到籃下得分；還有吉諾比利的“妖刀”——冷不丁從底線切進來，要麼上籃要麼分球，總能把火箭的防守攪亂，始終保持著幾分的領先。
火箭隊這邊全靠一口氣頂著，主場球迷的呐喊聲像鼓點，敲在每個人心裡。
姚明在內線跟鄧肯肉搏，每一次卡位都能聽到肌肉碰撞的聲音，汗順著下巴往下滴，砸在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濕痕；麥迪麵對鮑文的“死亡纏繞”，每次接球都得先扛著防守調整，好幾次出手都是被犯規的邊緣，可球就是能進；林凱更忙，剛在外線幫巴蒂爾擋完拆，立馬就得回內線幫姚明搶籃板，跑完整場下來，腿都開始發沉，可他不敢停——一停，防守就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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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結束的哨聲響起時，記分牌上的數字定格在72比75，火箭隊還落後3分。跟g5那場第三節結束時的分差，一模一樣。
球員們跌跌撞撞跑回更衣室，剛進門就癱在椅子上，有的直接抱著水瓶往嘴裡灌，有的弓著腰捂著膝蓋喘氣，體能早耗到極限了。
但沒人抱怨，也沒人垂頭喪氣——每個人眼裡都透著股不甘，還有更旺的求勝欲。剛才馬刺隊在第三節中段試過發力，想把比分拉開，可他們硬生生扛下來了，把懸念留到了最後一節。
範甘迪拿著戰術板走進來，臉上沒了平時的嚴肅，反倒透著股激動，他揮著手臂喊：“都抬起頭！看看記分牌！72比75！跟g5一模一樣！我們還在這兒！沒被他們打垮！”
他頓了頓，聲音更響：“最後一節！都記著g5那場的感覺！防守！每一個球都要防下來！籃板！彆讓馬刺搶二次進攻！還有進攻！機會出來就果斷投！彆猶豫！勝利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給更想要的人！”
林凱靠在衣櫃上，抬手抹了把臉，掌心全是汗。
他能感覺到體內那股進化後的力量——不再像之前那樣冷冰冰、硬邦邦的，反倒像涓涓細流，順著他的動作融入跑位、傳球、防守裡，自然得像原本就該這樣。
他抬起頭，看向姚明——姚明正用毛巾擦著臉，胸口還在劇烈起伏；看向麥迪——麥迪靠在椅子上，閉著眼深呼吸，手指還在輕輕敲著膝蓋，像是在找投籃的節奏；看向巴蒂爾、阿爾斯通、海耶斯——每個人都在咬牙調整，沒人想輸。
林凱攥了攥拳，指節泛白。
他知道，最後一節，不再是他一個人扛著球隊往前衝。
生死線就在眼前，要跨過去，得靠他們所有人——靠姚明的籃下硬扛，靠麥迪的關鍵得分，靠隊友們的防守和籃板，靠所有人擰成一股繩的勁兒。
他們必須一起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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