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們做好準備。”
她下意識轉頭看向顧炎，想從他熟悉的眼神裡找到些安穩。
可這一次，顧炎沒有像往常那樣給她篤定的眼神。
他隻是微微點頭，喉結卻用力滾動了一下，平日裡溫潤的眼底，竟藏著一絲她從未見過的慌亂。
他的指尖發涼，不像每次牽她時那樣暖，握住她手的瞬間，林曉語甚至能感覺到他掌心的薄汗，還有指節微微的顫抖。
“小語……”顧炎低頭看著她，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他另一隻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指尖蹭過她的睫毛，動作溫柔得像是在觸碰易碎的珍寶。
“這一世，其實是我偷來的。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顆石子砸進林曉語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
林曉語眨了眨眼，睫毛上沾了點濕意，卻聽不懂他話裡的深意。
偷來的？他們不是從末世一起走過來，一起修煉，一起守護貝貝和三界的嗎？
那些並肩作戰的日夜，那些為靈草糖拌嘴的瞬間，難道都是假的？
顧炎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卻沒有解釋，隻是握緊了她的手，眼神裡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有愧疚，有恐懼，還有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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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恢複記憶後，會記起什麼，會變成什麼樣……”他的聲音漸漸發顫，眼底甚至泛起了一絲紅血絲，“我怕，怕你記起過去，就再也不要我了，連讓我留在你身邊做個朋友、做個普通人的機會，都不給我。”
這些話像細密的針，紮在林曉語心上。
她隻能任由顧炎握著她的手，感受著他掌心的顫抖，心裡滿是迷茫與不安。
“但是小語，”顧炎突然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無比堅定，他微微俯身，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無論你恢複記憶後會怎麼樣，我都要告訴你——我愛你。”
他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帶著孤注一擲的懇切，“很愛很愛，從我第一次看到你，這份愛從來沒有變過。
高位上的天道文書輕輕歎了口氣，彆開了眼，指尖的金光微微閃爍，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為他們即將麵對的過往，默默擔憂。
籠罩在林曉語周身的光柱，不知何時已變得更加柔和，卻也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力量，仿佛在提醒著他們——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
顧炎依舊抵著林曉語的額頭，眼神裡滿是眷戀，他輕輕蹭了蹭她的額頭，像是在珍惜這最後的、安穩的時刻。“
彆怕，”他輕聲說，聲音裡帶著一絲自我安慰，“無論過去是什麼樣，我都會陪著你。”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份“陪著”的底氣，有多薄弱——因為他比誰都清楚，那些被封存的記憶，或許藏著連他都無法承受的真相。
天道文書站起身，周身金光彙聚成一道柔和的光柱，籠罩住林曉語：“我會用天道之力幫你解禁製，過程可能會有些疼，忍一忍。”
顧炎上前一步，握住林曉語的手，掌心的溫度沉穩而安心：“彆怕，我在。”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藏著千言萬語，卻在觸及林曉語疑惑的目光時，化作了溫柔的安撫。
光柱緩緩收緊，林曉語隻覺得一股暖流湧入體內，順著經脈遊走，所到之處，那層無形的枷鎖正在一點點碎裂。
疼意漸漸襲來，卻被顧炎掌心的溫度衝淡了許多。
她看著顧炎堅定的眼神，突然覺得，無論即將恢複的記憶是什麼，無論未來要麵對什麼，隻要有他在，就沒什麼好怕的。
而顧炎看著被光柱包裹的妻子，眼底閃過絲複雜的情緒——有愧疚，有心疼，還有一絲釋然。
他與天道文書交換了個眼神，無聲地傳遞著信息：終於，到了該麵對一切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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