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又一轉,顧炎扶著渾身是傷的曉語,身後跟著踉蹌的張文書和張文軒,四人腳下的落葉被血漬浸透,每走一步都留下深淺不一的腳印。
“跑不了了!
”冰冷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玄衣鳳族人如鬼魅般圍了上來,青金色的鳳紋在黑衣上閃著寒光,手中長劍泛著淬毒的幽藍。
為首的正是顧承誌,他頭發散亂,眼底布滿紅絲,顯然追了他們一路,早已沒了往日的體麵,隻剩貪婪與狠厲。
“小崽子,把界令交出來!
”顧承誌的劍直指曉語的胸口,“那是鳳凰族正統界神的信物,憑你個野種也配持有?識相的趕緊拿出來,否則我讓你們四個死無全屍,連魂魄都不得安寧!”
曉語18歲的模樣已褪去稚氣,眉眼間帶著倔強,她下意識攥緊胸口的衣襟——
那裡藏著塊溫熱的玉佩,正是顧炎從小護著的“界令”,她雖不知其詳,卻知道這是乾娘留下的東西,絕不能給這些人。“
我不知道什麼界令!
你們殺了乾娘,還想趕儘殺絕,鳳凰族就是這樣自命清高的嗎?”
“牙尖嘴利!
”顧承誌被戳中痛處,怒喝一聲,“給我上!
先廢了他們的修為,我不信撬不開這丫頭的嘴!”
玄衣人齊齊揮劍,青金色的靈力如暴雨般落下。
顧炎將三個孩子護在身後,掌心凝出金光,可他連日逃亡早已力竭,修為又不及鳳族精銳,剛擋下三劍就悶哼一聲,嘴角溢出血來,後背結結實實挨了一掌,重重摔在地上。
“哥!”曉語尖叫著撲過去,卻被一道靈力擊飛,撞到旁邊的古樹上,樹枝斷裂的聲響刺耳。
張文書和張文軒雖隻有16歲,卻也握緊了隨身攜帶的算盤和賬本——這些年跟著顧炎修煉,他們早已不是當初的小不點。
文書將算盤擲向最近的玄衣人,算珠崩飛如暗器;文軒則把厚厚的賬本當盾牌,死死擋在姐姐身前,卻還是被靈力掃中肩膀,疼得臉色發白。
局勢瞬間失控。
玄衣人下手毫不留情,曉語的手臂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順著指尖滴落;
文書的算盤被劈成兩半,整個人被踹倒在地;文軒為了護著弟弟,後背硬生生受了一劍,賬本被血染紅大半。
顧炎掙紮著爬起來,剛要凝聚靈力,就被顧承誌一腳踩在胸口,劍刃抵住他的脖頸:“說!
界令在哪?”
“我不知道……”顧炎咳著血,目光卻死死盯著三個孩子,“要殺要剮,衝我來!”
顧承誌冷笑一聲,轉頭看向曉語,長劍緩緩抬起:“既然你不說,那我就先殺了這丫頭,看你說不說!
”劍刃帶著淩厲的風聲,直刺曉語的眉心,曉語閉緊眼睛,絕望之際,一股濃鬱的魔氣突然從天際席卷而來,如黑色巨浪般撞開了顧承誌的劍。
“轟——”
魔氣落地的瞬間,一道黑衣身影憑空出現。
那人戴著半張銀色麵具,遮住了上半張臉,隻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周身魔氣翻滾如活物,卻奇異地沒有讓人覺得陰森,反而帶著股睥睨天下的霸氣。
他隻是隨意站在那裡,玄衣鳳族人就被魔氣壓製得動彈不得,連顧承誌都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這四個孩子,我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