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破靈匕首刺入法陣核心的瞬間,時間仿佛被拉伸又急劇壓縮。無法形容的能量亂流如同被戳破的氣球,從破碎的法陣中瘋狂噴湧而出!暗銀色的星殞之力、博士投影冰冷的規則光輝、守夜人徽章爆發的守護意誌、還有主魂晶躁動的暗紅能量……所有的一切在狹小的棚屋內激烈碰撞、湮滅、爆炸!
棚屋如同被無形巨手捏碎的積木,在震耳欲聾的巨響中徹底解體!木梁斷裂,碎石橫飛,煙塵衝天而起!
淩霜在爆炸發生的瞬間,隻來得及憑借最後的本能,將奄奄一息的阿信死死護在身下,同時將殘餘的空間之力在背後凝聚成一層薄薄的護盾!
“噗——!”
巨大的衝擊力狠狠撞在空間護盾上,護盾瞬間破碎,淩霜感覺背部如同被攻城錘擊中,喉頭一甜,鮮血混合著內臟碎片噴出,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被爆炸的氣浪狠狠拋飛出去。
在她意識陷入黑暗的前一刹那,她似乎看到博士那冰冷的能量投影在紊亂的能量流中劇烈閃爍、扭曲,最終如同信號不良的影像般,帶著一絲未能達成目標的慍怒,寸寸碎裂、消散。同時,地下深處那瘋狂抽取阿信能量的牽引力,也戛然而止。
成功了……儀式……被打斷了……
這是她最後的念頭。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隻是一瞬,或許是永恒。
刺骨的寒意將淩霜從昏迷中凍醒。她艱難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破碎的椽木、積雪和灰蒙蒙的天空。冰冷的雪花落在她臉上,帶來一絲微弱的清醒。
她正躺在棚屋廢墟的邊緣,渾身如同散架般劇痛,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腹間的傷勢,冰冷的內力在近乎乾涸的經脈中艱難流轉。她猛地想起阿信,掙紮著扭頭望去。
隻見阿信就躺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小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胸口那個暗紅色的符文已經黯淡下去,但並未完全消失,像一道醜陋的傷疤。他的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但終究還有一口氣在。他懷裡的布老虎徹底變成了焦黑的碎布,失去了所有光澤。
淩霜強忍著劇痛,一點點挪過去,伸手探了探阿信的鼻息,又檢查了一下他胸口的符文,確認那股抽取之力確實消失了。她稍稍鬆了口氣,但心又立刻沉了下去——阿信的生命力幾乎被抽乾,已是油儘燈枯之象。
她環顧四周。棚屋已化為一片狼藉的瓦礫,積雪覆蓋了大部分殘骸,也掩蓋了昨晚那場驚心動魄戰鬥的許多痕跡。不遠處,王公公無頭的屍體半埋在雪和碎木中,那兩名黑袍護衛不見蹤影,不知是被掩埋還是趁亂逃脫。趙鐵山……
淩霜目光一凝,在幾塊傾倒的木梁下,看到了趙鐵山的身影。他半個身子被壓住,滿臉血汙,雙目緊閉,但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
他還活著!
淩霜咬牙,一點點挪過去,費力地搬開壓在他身上的木梁。趙鐵山悶哼一聲,悠悠轉醒,看到淩霜,眼中先是茫然,隨即化為震驚與複雜。
“淩……淩姑娘……你……”他聲音嘶啞虛弱,試圖撐起身體,卻牽動了傷勢,痛得齜牙咧嘴。
“彆動。”淩霜按住他,簡單檢查了一下,趙鐵山傷勢極重,多處骨折,內腑受創,但性命無虞。“儀式打斷了,博士的投影消失了。”
趙鐵山聞言,長長舒了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癱軟在雪地裡,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喃喃道:“結束了……終於……”
就在這時,磐石營內響起了急促的號角聲和嘈雜的人聲,顯然是被昨晚的爆炸驚動,正在集結人手,朝這邊趕來。
淩霜看了一眼氣息微弱的阿信,又看了看重傷的趙鐵山,心中迅速權衡。營內還有博士的“影”,主魂晶雖然暫時平靜,但隱患未除。她和阿信的身份已經暴露,留下必是死路。趙鐵山作為知情者和“抗命者”,留下也難逃清算。
必須立刻離開!
她將決定告訴了趙鐵山。趙鐵山沉默片刻,苦笑著點了點頭:“走吧……這鬼地方,老子也待夠了……”他掙紮著,用沒受傷的手臂支撐著坐起來,“我知道一條出山的密道,能避開營寨的耳目……”
在趙鐵山的指引下,淩霜背起昏迷的阿信,攙扶著幾乎無法獨自行走的趙鐵山,三人頂著越來越大的風雪,艱難地繞向營寨後方,鑽進了一條被積雪覆蓋的、廢棄已久的獵人小徑。
每走一步,淩霜都感覺身體像要裂開,但她死死咬著牙,憑借著遠超常人的意誌力支撐著。阿信微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頸側,是支撐她走下去的唯一動力。
風雪彌漫,山路崎嶇。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漸漸亮起,雖然依舊陰沉,但總算驅散了一些深夜的寒意。他們找到一處背風的岩石凹陷處,暫時歇腳。
淩霜將阿信輕輕放下,讓他靠坐在岩壁上。少年依舊昏迷,但臉色似乎比之前好了一點點,或許是離開了魂晶影響範圍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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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鐵山靠在另一邊,喘著粗氣,看著淩霜細心照料阿信的樣子,突然沙啞地開口:“淩姑娘……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