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猴子的東西帶齊了嗎?”秦陽一邊拖著第二個昏迷的身體往窗口走,一邊急促地低聲問,汗水已經浸透了他的後背。
幽靈的聲音依舊平穩:“手機身份證都帶了,桌子上還有半包煙和水,我覺得沒必要冒這個險了,直接撤吧!”
“好!”秦陽如蒙大赦,心裡繃緊的弦終於鬆了一絲。
他如法炮製,將猴子也從那個狹小的窗口推了下去。
樓下傳來同樣沉悶的落袋聲和李青平壓抑的喘息。
“秦陽,打掃現場!”幽靈的指令再次響起,清晰冰冷,“地上有沒有血跡?掙紮的痕跡!還有你的手套,鞋套,頭套…都還在不在!記得把廁所裡的煙頭都衝下去!一根都不能留!”
“明白!”秦陽不敢怠慢,立刻行動。
他目光銳利地掃過地麵,還好,除了黃毛倒地那一下濺開的幾點暗紅血滴,沒有明顯的掙紮痕跡。
廁所裡沒有拖把,秦陽低罵一聲,隻能用咬牙用衣袖胡亂的擦了幾下。
接著是便池裡漂浮的煙頭,他用力踩下衝水閥,水流卷走那些焦黑的罪證。最後是門把手、窗台…所有可能留下痕跡的地方,他都仔細的檢查了一遍。
做完這一切,他才走到窗邊,翻窗跳了下去。
剛才扔下來的兩個人已經被李青平塞進了車裡,就連地上散落的垃圾也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秦陽坐進麵包車,催促道:“快走!”
他把口罩掀起來深呼吸一口,在車子開出巷道前,他又趕緊戴好。
淩晨的城市道路很空曠。
李青平把麵包車開得飛快,引擎的嘶吼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老舊的車身顛簸著,每一次過坎都發出快要散架的呻吟。
車廂後麵,兩個被捆成粽子、嘴裡塞著破布的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隨著顛簸無力地滾動碰撞,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和壓抑痛苦的嗚咽。
秦陽坐在副駕,身體隨著車身晃動,眼睛死死盯著前方被車燈劈開的黑暗,生怕遇到查酒駕的。
後視鏡裡,那兩個不斷蠕動的人形陰影,像兩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他心上。
車廂裡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汗味、血腥味,還有垃圾箱沾染上的酸腐氣息,混合在一起,令人窒息。
他搖下一點車窗,冰冷的夜風灌進來,卻吹不散心頭的寒意。
李青平倒是顯得鎮定些,隻是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有些發白。
二十分鐘後,車子衝出市區;李青平又按照計劃中的路線開著車子繞了很遠,最後一頭紮向市郊的一個工地;
到了這時,兩人才把臉上的口罩和頭頂的帽子摘了下來,秦陽聞了下身上的味道,更是嫌棄的把外套脫下來扔到了後座上。
遠遠地,就看到一輛線條流暢、漆麵在路燈下反射著冷光的黑色帕拉梅拉,像一頭優雅而危險的豹子,靜靜地停在工廠的鐵門外。
李青平把破舊的麵包車開到帕拉梅拉旁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