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拎著早餐回來的時候,李青平還躺在沙發上睡覺。
儘管秦陽自己也熬了一宿,但卻沒有絲毫睡意。
之前老板那稱得上瘋狂的神情讓他心裡很不安!
下意識的掏出手機,打開某寶,餘額:185,854.13元,才讓他心裡稍安。
2萬是跟老板乾了一個月的工資,10萬是這次的好處費,其他的是他大學畢業幾年辛苦攢下來的。
嘴角扯出一抹略顯嘲諷的笑容,自己這是遇到貴人了麼?
他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裡,打火機“哢噠”一聲輕響,橘黃色的火苗跳動起來,映亮了他眼底深處那點驟然亮起、又迅速被濃重煙霧遮掩的喜悅。
秦陽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煙霧滾過喉嚨,沉入肺腑,帶來一陣熟悉的、帶著輕微眩暈的踏實感。
煙灰簌簌落在桌麵上,他也沒在意…腦子裡不受控製地閃回一個月前那個悶熱的下午。
“陽子!真不騙你,天大的好事兒!就缺個可靠的人盯著,錢絕對到位!”
彼時,他還坐在自己的破麵包車裡發呆。
李青平的電話像一顆投入死水的小石子,打破了他平寂的生活。
大學同寢四年,畢業幾年間,當年吃一桶泡麵的好兄弟聯係也逐漸變少,僅限於朋友圈點讚和過年群裡的幾句調侃。
李青平,那個被老婆孩子和工作牢牢拴住、連兄弟酒局都推脫不來的家夥,突然冒出來說要給他介紹一份工作?
秦陽隻當是玩笑。
誰知第二天,幾百公裡外的李青平就殺到了他這裡。
幾乎是把他從出租屋硬拽出來的。
一路上,李青平眉飛色舞地描繪著工作的輕鬆和老板的闊綽,秦陽有些無語的敷衍著。
直到他被推進一家高檔咖啡館,看見那個坐在角落卡座裡的“老板”——
一個看起來很稚嫩的年輕人,秦陽甚至不確定他成年了沒有!
他穿著件看不出牌子的休閒t恤,眉眼間帶著一股被金錢和順境慣養出的懶散銳氣,手指正百無聊賴地劃著手機屏幕。
這就是老板?也太年輕了吧?
秦陽表麵不動聲色,心裡瞬間涼了半截。他幾乎能肯定,李青平這家夥,八成是被人下了套。
他腦子裡飛快地閃過那些社會新聞標題:傳銷、非法集資、仙人跳…每一種都足夠把他拖入更深的泥潭。
秦陽下意識地就想找個借口溜走。
“老板,這是秦陽。”李青平介紹道:“我大學的舍友。”
那年輕的老板這才慢悠悠地抬起頭,目光像掃描儀一樣在李青平身上過了一遍,沒什麼溫度,也談不上審視,更像是在確認一件物品的外觀是否和描述相符。
他隨意地抬了抬下巴,示意李青平坐下。
“李哥說你挺靠譜?本地人?”老板的聲音不高,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鼻音,懶洋洋的。
“是。家在這邊,大學畢業就回來了。”
“嗯。”他點了點頭,視線又落回手機屏幕,手指動了幾下,似乎是在回複消息。空氣凝固了幾秒,隻有咖啡館背景音樂輕柔流淌。就在秦陽想辦法脫身的時候,張公子再次抬眼:“李哥找的人我還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