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部設在工廠一樓角落,占地不到三百平方米。
秦陽還是第一次踏進這個地方,目光所及之處,牆壁都被粉刷成潔淨的白色,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氣味。
畢竟是傷員待的地方,環境衛生要求自然要高一些,這樣的環境讓他稍微安心了些。
內部被隔成多個小間,秦陽不確定陸景川具體在哪一間,又不好隨意亂闖,隻得隨手攔住一個身著白大褂、正端著托盤匆匆走過的女醫護人員:“請問陸醫生在哪裡?”
那名女醫護人員停下腳步,認出是秦陽後恭敬地回答:“秦部長,陸部長正在裡麵給剛才送來的傷員做詳細檢查。”
秦陽猶豫了一下,不便打擾陸景川工作,便改口問道:“傷員情況怎麼樣?嚴重嗎?”
“陸部長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有幾位員工骨折情況比較嚴重,估計要休養很長一段時間。還有一個隊員顱骨輕微骨折,需要密切觀察。”女醫護人員壓低聲音補充道,“部長還說,以現在有限的醫療條件,幾位重傷員要想完全恢複如初恐怕比較困難…”
秦陽沉默地點了點頭,傷筋動骨一百天,這道理他懂。
在他看來,就算不能完全恢複,隻要日後行動無大礙就行,哪怕是走路稍微有點高低腳,他也能接受。
秦陽看了眼她手中端著的藥品托盤,問道:“那幾個輕傷員呢?處理好了嗎?”
“正在輸液觀察,”女醫護人員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托盤,“我正要去給他們換藥。”
“帶我過去看看吧。”秦陽說道。
跟隨她走進一間約四五十平方米的處置室,三名傷員正靠在椅背上,看著輸液架中的藥液一滴滴落下,還在低聲交談著什麼。
見秦陽進來,他們立刻停止談話,試圖起身,秦陽連忙揮手示意讓他們坐著。
女醫護人員熟練地更換了藥液,向秦陽說道:“他們隻是皮外傷,已經做了清創處理。需要連續輸液三天,預防感染。”
“辛苦了。”秦陽道。
“秦部長客氣了,你們先聊,我還有其他病人要照顧。”女醫護人員點點頭,端著托盤離開了房間。
三名隊員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更換,皺巴巴的衣褲上還沾著灰塵和零星血跡;他們臉上雖然有些淤青,但經過處理後已無大礙,隻是看起來比較醒目。
秦陽拉過一張凳子坐下,目光掃過三人:“具體怎麼回事?跟我說說。”
麵對部長的詢問,幾人互相看了一眼,中間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隊員開口道:“部長,是這樣的。”
“我們當時正在超市裡收拾東西,突然聽到上麵姚組長跟人吵起來了,就趕緊跑上去看。結果看到幾十個人圍著姚組長,他們說我們前兩天偷了他們的東西,非要我們賠償…”
“這根本是莫須有的事!”年輕人越說越激動:“我們外勤部乾活都嚴格遵守您的指示,從來不主動跟人發生糾紛!怎麼可能去偷彆人東西?況且工廠根本不缺吃的,他們收集的那點食物我們壓根看不上!”
他一臉憤慨:“這些人明顯是看我們人少,故意找茬來的。”
“他們讓我們賠償,姚組長當然不答應…吵著吵著,就打了起來。”
秦陽皺眉問道:“你們組長沒呼叫支援嗎?”
年輕人無奈地說:“姚組長是想叫來著,剛想去車裡拿對講機,就被人從後麵敲了悶棍…”
秦陽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那你們幾個怎麼傷怎麼這麼輕?他們沒對你們下手?”
“我們反抗得越凶,他們打得越狠…”小夥的聲音低了下去,臉上寫滿了羞愧和懊悔:“我們幾個看打不過,就沒敢再還手…”
還是識時務的!秦陽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行了!這事不怪你們,好好養傷吧。”秦陽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出醫務室。
整件事情已經再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