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
林曉月提交的作品名稱,像一塊冰冷的石頭投入林晚意的心湖,激起的不止是漣漪,而是洶湧的暗流。前世的記憶碎片瘋狂翻湧,那些被竊取的設計草圖,那些被冒名頂替的榮譽,像陳舊傷疤下的隱痛,再次尖銳地提醒著她。
林曉月或許沒有原創的才華,但她竊取和包裝他人成果的手段,卻堪稱“精湛”。這一次,她把目標對準了誰?是其他無辜的參賽者,還是……已經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自己?
林晚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恐慌和憤怒解決不了問題,隻會自亂陣腳。她打開電腦,開始搜索林曉月近期的公開動態和任何與“設計”相關的蛛絲馬跡。
社交媒體上,林曉月的賬號依舊是一片歲月靜好的名媛風,曬著下午茶、奢侈品和看似不經意露出的畫架一角。但在一張模糊的背景照片裡,林晚意銳利的目光捕捉到了書桌一角散落的幾張草圖邊緣——那線條的走向,那構圖的習慣,竟然與她廢棄的早期草稿有幾分詭異的神似!
難道林曉月在她離開林家後,翻過她的舊稿?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她想起前世,林曉月就總是以“學習”、“欣賞”為名,頻繁進出她的畫室。那些被自己棄之不用的草稿,在林曉月眼裡,恐怕都是可以“廢物利用”的寶藏。
《月華》……《歸途》……這兩個名字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但如果林曉月竊取的是她早期某個融合了月光意象的廢棄構思,再加以扭曲和粉飾呢?在初選階段,評委隻能看到設計稿和簡介,未必能深究靈感源頭。以林家的財力,完全可以幫林曉月做出華麗的效果圖,蒙混過關。
這不是猜測,這幾乎是基於對林曉月人品的了解,得出的最有可能的結論。
危機感如同實質般扼住了喉嚨。她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在最終的決賽展示前,做好萬全的準備。決賽是現場闡述和作品展示,那是抄襲者最容易露出馬腳的時刻。
但如何證明?那些廢棄的草稿她並沒有帶走,就算有,時間戳也難以作為鐵證。她需要更直接、更無法辯駁的證據。
接下來的日子,林晚意將自己沉浸在工作室內。她用剩餘的資金購買了更專業的工具和材料,開始親手製作《歸途》的成品。她選擇用白銀來鍛造那些堅韌的荊棘枝蔓,因為白銀在氧化後會呈現獨特的暗黑色澤,更能象征曆經風霜的沉澱。而那朵核心的玫瑰,她找到了一小塊品質極佳的月光石,將其切割打磨,使其在光線下能折射出柔和又神秘的暈彩,宛若內心不滅的微光。花心的珍珠,她選用了一顆天然的、形狀並不完美卻溫潤異常的淡水珠,寓意著接納生命中的不完美。
每一個步驟,她都傾注了全部的心血和情感。這不僅僅是一件參賽作品,更是她人生的寫照。在敲打、打磨、鑲嵌的過程中,那些紛亂的情緒——仇恨、孤獨、對溫暖的渴望、對新生的期盼——都仿佛被一點點錘煉進了這件珠寶裡。
深夜,工作室的燈光下,她常常累得直不起腰,手指上布滿細小的傷口。孤獨感會在這種時候悄然襲來,像冰冷的潮水漫過腳踝。沒有家人的噓寒問暖,沒有朋友的鼓勵支持,隻有冰冷的工具和未完成的作品相伴。
有一次,在焊接一個極其細微的接口時,高溫的焊槍不小心燙到了指尖,鑽心的疼痛讓她瞬間縮回手,眼淚生理性地湧了上來。她看著那個迅速紅腫起來的水泡,一種難以言喻的委屈和脆弱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為什麼要承受這些?如果她沒有重生,是不是就不用再經曆一遍這樣的艱辛和孤獨?
但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她看著工作台上逐漸成型的《歸途》,那荊棘的淩厲,玫瑰的堅韌,都在無聲地回答她——因為要成為更好的自己,因為要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因為不想再重複那種任人宰割的命運。
她深吸一口氣,用紗布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重新拿起了工具。眼神比之前更加堅定。
就在作品接近完成的一個傍晚,她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對方自稱是大賽組委會的工作人員,通知她決賽的詳細流程,並委婉地提醒,決賽評委非常看重作品的原創性和背後的故事,建議選手準備好充分的創作過程佐證材料。
這個電話看似例行公事,但林晚意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工作人員特意強調了“原創性”和“佐證材料”……這會不會是某種暗示?是陸寒州授意的嗎?他在提醒她什麼?
難道,組委會也聽到了什麼風聲?或者,林曉月那邊已經開始有小動作了?
掛掉電話,林晚意的心情更加沉重。看來,這場決賽,不僅僅是一場設計能力的比拚,更是一場圍繞“原創”展開的沒有硝煙的戰爭。
她走到窗邊,看著窗外華燈初上的城市。玻璃上模糊地映出她疲憊卻堅毅的側影,以及身後工作台上那件即將完成的、在燈下閃爍著冷冽與溫暖交織光芒的《歸途》。
她必須贏。不僅僅是為了冠軍的榮譽和起點,更是為了扞衛自己重生的意義和尊嚴。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屏幕又亮了一下,是一條來自房產中介的短信提醒,關於她租住的這間小工作室的下季度租金支付事宜。
資金……她剩下的錢,在購買完決賽所需的高品質寶石材料後,已經所剩無幾。而決賽在即,她還需要一筆錢來製作精致的展示盒和準備現場演示的素材。
經濟上的壓力,如同另一重陰影,悄然逼近。
前路,似乎布滿了看得見和看不見的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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