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四個年輕人並肩而立,臉上洋溢著屬於那個年代的、質樸而真誠的笑容。陽光很好,背景似乎是一所大學的門口。林宏遠與周婉晴站在中間,林修文站在林宏遠身側,手臂隨意地搭在他肩上,顯得親密無間。而站在周婉晴另一側的,正是年輕時的陸擎宇,眉眼間雖已初具如今的冷硬輪廓,但笑容卻帶著幾分疏朗。
這張照片,像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劈在了林晚意的天靈蓋上!她握著照片的手指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渾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逆流,又瞬間凍結!
怎麼可能?!
她的父親林修文,和她視為仇敵的養父母林家,以及那個可能是構陷父親元凶的陸擎宇……他們年輕時,竟然是關係如此親密的……朋友?!
那搭在肩頭的手臂,那毫無隔閡的笑容,無不昭示著他們曾經深厚的友誼。可後來發生了什麼?是什麼讓曾經的朋友反目成仇?是什麼讓林修文背上殺人犯的罪名,讓蘇念卿含恨離世,讓林家冷漠地撫養仇人之女二十年,又讓陸擎宇成了權勢滔天、冷血無情的陸氏掌舵人?!
巨大的信息量和強烈的認知顛覆,讓林晚意頭暈目眩,幾乎站立不穩。她扶著冰冷的書桌邊緣,大口喘息著,試圖理清這混亂如麻的線索。
仇恨的目標,在一瞬間變得模糊而複雜。如果林家與陸家都參與其中,那他們各自扮演了什麼角色?是因利而合,還是因利而分?那張引發血案的《輞川圖》,又在這其中起到了怎樣的作用?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顫抖著拿起那張折疊的泛黃信紙,小心翼翼地展開。
信紙上的字跡是林修文的,筆跡清雋有力,與他照片上溫和的書卷氣相符。然而,信的內容卻讓林晚意的心再次沉入穀底。
這並非一封完整的信,更像是一頁殘稿,或者是一份記錄的草稿。上麵斷斷續續地寫著:
“……宏遠兄提議,風險雖大,然利益驚人……擎宇已打通關節,確保萬無一失……”
“……念卿憂心忡忡,勸我收手,言古物有靈,強求不祥……然箭在弦上……”
“……《輞川圖》真偽之辯,關鍵在於……此處字跡被墨水汙染,模糊不清)”
“……若事有不諧,盼兄與擎宇念在昔日情分,護念卿與晚意周全……修文絕筆……”
“絕筆”!
又是絕筆!
與母親蘇念卿留給她的那封信如出一轍!
信中的內容雖然殘缺,但透露出的信息卻驚心動魄!“宏遠兄提議”、“擎宇已打通關節”、“風險雖大,然利益驚人”……這分明指向一樁三人合謀、圍繞《輞川圖》進行的、見不得光的交易!而她的父親林修文,並非全然無辜,他似乎……也參與其中?!至少,在最初階段是知情人甚至可能是參與者!
而最後那句“若事有不諧,盼兄與擎宇念在昔日情分,護念卿與晚意周全”,更像是一道悲涼的遺言,充滿了事態失控後的無奈與托付。
所以,根本不是什麼簡單的構陷?而是一場因利益分配不均或是陰謀敗露而引發的內訌?林修文成了被犧牲的棋子?那母親蘇念卿的悲苦離世,和自己被仇人撫養長大,又在這盤棋局中,扮演著什麼角色?是威脅?是控製?還是……某種更殘忍的報複?
林晚意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頭頂,讓她遍體生涼。她原本以為的非黑即白,原來底下掩蓋著如此錯綜複雜、肮臟不堪的灰色真相!
她小心翼翼地將照片和信紙原樣折好,放回檀木盒,再將盒子放回抽屜鎖好,抹去自己來過的所有痕跡。做完這一切,她如同虛脫般靠在書桌旁,冷汗已經浸濕了她的鬢發。
知道的越多,恐懼和迷茫就越深。她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黑暗的蜘蛛網中央,每一根絲線都連接著罪惡與謊言,稍有不慎,便會被徹底吞噬。
不行!她不能被困在這裡!她必須立刻離開!林家比她想象的更加危險!周婉晴和林宏遠此刻對她虛假的“關懷”,背後隱藏的目的讓她不寒而栗!
她定了定神,悄無聲息地溜出書房,回到自己的臥室。她必須儘快想一個合理的借口離開這個魔窟。
然而,就在她剛剛反鎖好房門,準備思考對策時,樓下突然傳來了汽車引擎聲,以及林宏遠有些異常拔高的、帶著醉意的說話聲,似乎正在和什麼人通話。
“……放心!那丫頭現在就在我手裡,跑不了!……東西?東西我當然保管得好好的!那是我們最後的護身符!……陸擎宇那個老狐狸想撇清關係?做夢!當年的事,誰也彆想獨善其身!……等風頭過去,再好好跟她算這筆賬,讓她把吃進去的都吐出來……”
林宏遠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雖然隔著樓層,但在寂靜的夜裡,依舊清晰地鑽入了林晚意的耳朵,也毫無疑問,被她房間裡那幾個監聽器,同步傳輸到了某個地方。
林晚意的心臟驟然停止了跳動!
東西?護身符?讓她把吃進去的都吐出來?
林宏遠口中的“東西”,是不是就是指那張照片和那封信?而“她”,指的是自己嗎?自己“吃”進去了什麼?他們到底還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
一種比之前任何時刻都更加強烈的不祥預感,如同冰冷的巨手,緊緊扼住了她的喉嚨!
她猛地意識到,自己這次冒險回到林家,或許……並不是找到了突破口,而是真正地……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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