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那支與陸寒州共舞的開場舞,如同一個無聲而盛大的宣言,將林晚意正式推入了那個她曾經覺得遙不可及的世界核心。聚光燈下,他攬著她的腰,她輕搭他的肩,步伐默契,目光交融,在所有或豔羨、或複雜、或祝福的注視中,完成了屬於他們的儀式。那一刻,所有的流言蜚語、暗中阻撓,似乎都在璀璨燈光與悠揚樂曲中暫時消弭。
然而,林晚意深知,生活的波瀾從不因一時的圓滿而止息。年會帶來的光環與喧囂逐漸沉澱後,她將更多精力投入到了“歸晚”的日常運營與新發展計劃的製定中。與“石緣齋”共建的工坊進展順利,“磐石之心”係列的市場反響持續火爆,一切都沿著她規劃的軌道穩步向前。
直到這天下午,一個不速之客,如同從陳舊記憶中爬出的幽靈,打破了工作室的平靜。
前台內線電話響起時,林晚意正在與團隊討論新一季的推廣方案。前台姑娘的聲音帶著一絲遲疑和緊張:“林總,樓下……有一位自稱是您母親的周婉晴女士,堅持要見您,情緒似乎有些激動。”
周婉晴?
這個名字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隻激起了一圈微小的漣漪,便迅速沉底。林晚意臉上的表情甚至沒有絲毫變化,隻有握著筆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緊了一瞬。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她幾乎能猜到周婉晴此行的目的——林家在顧辰風也無力回天的情況下,怕是已走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
“請她到三號會客室。”林晚意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她放下筆,對團隊成員們淡淡道,“會議暫停十分鐘,我處理點私事。”
她獨自走向三號會客室,步伐沉穩。推開門,就看到周婉晴背對著她,站在窗前。不過短短數月未見,那個曾經永遠妝容精致、姿態優雅的貴婦人,此刻背影竟透出一股難以掩飾的佝僂與憔悴,身上那件看似名牌的套裝,也失了往日的挺括,帶著倉促的褶皺。
聽到開門聲,周婉晴猛地轉過身。她的臉色蒼白,眼袋深重,原本精心保養的眼角爬滿了細密的紋路,看向林晚意的眼神,複雜得如同打翻了調色盤——有習慣性的居高臨下,有走投無路的惶急,更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怨懟。
“晚意!”她急步上前,聲音帶著一種刻意拔高的親昵,卻掩蓋不住其中的沙啞與尖銳,“你真是讓媽媽好找!這地方……哼,倒是弄得像模像樣了。”
林晚意沒有接話,隻是走到主位沙發前,從容坐下,目光平靜地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陌生的、闖入她領地的訪客。“周女士,找我有事?”她用了疏離的稱呼,語氣淡漠。
這聲“周女士”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周婉晴臉上。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強壓著怒氣,走到林晚意對麵的沙發坐下,試圖擺出以往的姿態:“晚意,你怎麼能這麼跟媽媽說話?我知道,之前家裡有些事情是做得不夠周到,讓你受了委屈。可我們畢竟是一家人,血濃於水啊!”
她開始打感情牌,眼眶說紅就紅,演技依舊在線。“現在林家遇到了難關,你弟弟他還小,你爸爸……他身體也不好,公司眼看著就要垮了!那麼多債主天天上門,我們連門都不敢出!晚意,你現在好了,攀上了高枝,不能眼睜睜看著林家倒下去,看著我們流落街頭啊!”
林晚意靜靜聽著,臉上沒有任何動容的表情,甚至端起桌上的水杯,輕輕抿了一口。等她表演完畢,才放下水杯,目光清冷地看向她:“所以呢?”
周婉晴被她這冷靜的態度噎了一下,隨即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身體前傾,語氣變得急切而帶著一絲命令的口吻:“顧家!顧家那邊說了,隻要你願意點頭,回去跟辰風好好過日子,他們願意出手幫林家渡過這次危機!晚意,這可是唯一的機會了!你就當是報答林家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救救我們,也給你自己找個好歸宿!”
終於圖窮匕見。道德綁架,利益交換,還是這熟悉得令人作嘔的套路。
林晚意看著她那充滿算計和焦急的臉,忽然覺得有些可笑。她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熙攘的車流,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清晰地回蕩在安靜的會客室裡:
“養育之恩?”她重複著這四個字,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周女士,你們養育的,究竟是我,還是一個可以用來聯姻、為林家謀取利益的工具?”
她轉過身,目光如炬,直射周婉晴:“在我失去利用價值時,毫不猶豫地將我掃地出門;在林家瀕臨絕境時,又想起我這個‘女兒’,想用我來做交易,換取你們的苟延殘喘。這就是你口中的‘血濃於水’?這就是林家的‘養育之恩’?”
周婉晴被她連番質問逼得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你……你怎麼能這麼說……”
“那我該怎麼說?”林晚意打斷她,一步步走回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氣場全開,“感謝你們讓我認清了所謂的親情多麼廉價?感謝你們讓我學會,隻能依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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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在周婉晴麵前,眼神冰冷而決絕:“聽著,周婉晴。林家是生是死,與我林晚意再無半點關係。我不會,也不可能,為了你們,去犧牲我的感情、我的尊嚴、我好不容易掙來的一切,去跳那個火坑。顧辰風?”她嗤笑一聲,“你們自己惹的爛攤子,自己收拾。”
說完,她不再看周婉晴那瞬間灰敗如土、混合著絕望與怨毒的臉,徑直走到門口,拉開門,對守在外麵的助理平靜吩咐:“送客。”
沒有怒罵,沒有拉扯,隻有乾脆利落的三個字,和她轉身離去時決絕的背影。
周婉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嘴裡無意識地喃喃:“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助理走進來,麵無表情地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林晚意沒有回頭,徑直走回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將所有的嘈雜與不堪隔絕在外。她靠在門板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心中沒有報複的快感,也沒有殘留的悲傷,隻有一種如同卸下千斤重擔般的、徹徹底底的輕鬆與釋然。
她與林家,與那段充滿算計與虛偽的過去,在這一刻,徹底畫上了句號。
她走到辦公桌前,目光落在桌上那張她與陸寒州在年會舞池中央、被鏡頭捕捉到的照片上。照片裡的她,依偎在他懷中,笑容是從未有過的明媚與坦然。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跳躍的名字是“嚴師傅”。
林晚意收斂心神,接起電話,語氣恢複了工作中的溫和:“嚴師傅,您好。”
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卻不是嚴師傅洪亮爽朗的聲音,而是一個年輕學徒帶著哭腔的、驚慌失措的話語:
“林、林小姐!不好了!工坊……工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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