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陸雨陷入了一種焦灼的等待中。
她不再像之前那樣頹廢,而是每天早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跑去街角那家唯一的報亭,翻遍所有從京市來的報紙,搜尋著任何可能與白家相關的隻言片字。
她想象著那些信件像炸彈一樣在白家平靜的生活裡引爆,想象著白父焦頭爛額,白曉梅被人指指點點的場景。
這種想象真的給她帶來一種近乎病態的慰藉!
陸夫人則活在持續的戰戰兢兢中。
她現在後悔極了,當初盧雨畏畏縮縮的時候,她真的不該堅決帶她去京市。
她到現在不知道是什麼觸動了陸雨敏感的神經。
她明明也是害怕白家的啊!
她最近不敢大聲說話,連走路都踮著腳尖,生怕一點聲響都會刺激到女兒。
家裡的氣氛壓抑得難受。
她看著女兒日漸消瘦,眼窩深陷卻目光灼灼的樣子,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著。
她偷偷藏起了家裡那把最鋒利的水果刀,也把剩下的錢分成了幾份,藏在了不同的地方。
她怕,怕女兒徹底瘋了,也怕白家的報複不知何時會突然降臨。
然而,一周過去了,兩周過去了……
霞城的天空依舊灰蒙蒙,京市的報紙上風平浪靜,報道的都是些經濟動態或社會新聞,絲毫沒有豪門秘辛的蹤影。
陸雨開始變得焦躁不安,她每天去報亭的次數越來越多,翻報紙的動作也越來越粗暴,引得報亭老板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怎麼會沒有?怎麼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她回到冰冷的出租屋,對著沉默的母親低吼,像是在質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那些信難道都石沉大海了嗎?京市的記者都是瞎子聾子嗎?還是白家……白家真的手眼通天,能把所有事情都壓下去?”
這種無聲的回應,比直接的對抗更讓她感到恐慌和無力。
她感覺自己拚儘全力打出的一拳,卻打在了厚厚的棉花上,對方連一點反應都吝於給予。
這種被徹底無視的感覺,比被當麵羞辱更讓她難以忍受。
陸夫人看著女兒像困獸一樣在屋裡轉圈,壯著膽子小聲勸道,
“小雨……這事兒就算了吧?白家沒動靜,這是好事啊!說不定……說不定也是不想再追究了?我們……我們拿著剩下的錢,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
“算了?!”
陸雨猛地扭頭,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了她,
“你叫我算了?我受了二十年的苦,就這麼算了?他們用一點臭錢就想把我像打發叫花子一樣打發掉,現在連我喊冤的聲音都想捂住?憑什麼?!”
她得不到外界的回應,便將所有的怒火和挫敗感都傾瀉在陸夫人身上。
她變本加厲地指責陸夫人懦弱,指責她沒能守住陸家的家業,指責她如今隻會拖後腿。
出租屋裡充滿了刺耳的爭吵和陸夫人壓抑的啜泣聲。
就在陸雨幾乎要被這種焦灼逼到極限時,一天下午,她照例失魂落魄地從報亭往回走,卻在離家不遠的一個巷口,被一個麵容精乾的中年男人攔住了。
“是陸雨女士嗎?”
男人的聲音不高,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肯定。
陸雨心裡咯噔一下,瞬間警惕起來,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