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
柴榮剛剛想問問自己閨女。
和那個叫秦懲的小夥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自己親娘率先耷拉著眼皮開了口:“小張啊,你出來這麼多天,你家裡人不擔心啊?”
正吃了一口兩摻饅頭的張蘭芝手一抖。
眸子也暗了下來。
她能聽出來陳黃花這是問她什麼時候走。
心中也泛起羞愧。
頭低的就差埋到桌子底下。
柴玉冰一下沉了臉。
直接開口道:“蘭芝以後跟我乾活,我給她包吃包住,她家沒彆人,就她自己一個。”
“跟你乾活?你乾的麼兒活?俺怎麼不知道?”
“那我乾啥活還得跟奶奶你打報告啊?”
“小冰!”
王桂芝斥了柴玉冰一句。
然後對陳黃花說道:“媽,孩子們的事就讓他們折騰去,咱們就彆跟著操心了。”
柴榮剛夾了一筷子的炒大頭菜放到陳黃花碗裡。
也跟著勸:“這兩天多虧了小張在家裡幫忙,我那些花啊草啊都長新芽了。”
俗話都說。
一個家裡過如果養的花草發新芽。
那就是這家過得紅火。
柴榮剛這是隱晦的暗示自己的母親。
張蘭芝這些日子沒少幫著乾活。
柴玉冰已經跟他們老兩口說了張蘭芝家裡的事。
雖然老兩口覺得自己閨女這事做的不妥。
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麼一個乖巧的大閨女,被偏心的爹媽推進火坑。
索性柴玉冰也說了,做成衣鋪子的買賣需要人手。
他們就當張蘭芝是柴玉冰雇的人。
給人家包吃包住也沒毛病。
陳黃花見一個兩個都跟自己對著乾。
心氣兒就不順起來。
她也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前幾天剛惹完的禍,消停了沒兩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那你有好活計,咋不想著你小哥呢?他現在天天和泥搬磚,多辛苦啊!”
陳黃花說的小哥,指的是柴洪武。
瓦匠活。
說辛苦是真辛苦。
但是好歹是手藝人。
學會了之後賺錢是不愁的。
柴玉冰心說。
我想他?
我沒給他使絆子都是我聖母心泛濫。
她沒好氣兒的哼了一聲:“咋就辛苦了?那以前在魯東老家,地裡刨食不辛苦啊?”
陳黃花下意識的就接一句:“以前在俺們魯東,你兩個哥哥也沒下過地乾過那麼重的活。”
“喲,家裡一共就五口人,您不下地,他倆不下地,怪不得我二叔兩口子早早就累死了。”
“行了,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王桂芝橫了柴玉冰一眼。
雖然自己這老閨女說的是實話。
但是畢竟自己婆婆年紀大了。
要是真氣出個好歹來,最後遭罪的不還是自己老頭子?
果然。
一提起柴榮釗。
陳黃花那眼淚就像是小溪流似的。
嘩嘩往下落。
她哆嗦著嘴唇。
在桌邊就唱開了:“哎呦我的兒唉~我的榮釗啊~
你去的太早了啊~你要是還在~你咋能讓媽被個小輩兒指著鼻子數落啊~”
柴榮剛揉著額頭。
手在空中指了指柴玉冰。
那意思是你看看你惹你奶乾嘛呢!
張蘭芝坐在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