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漣漪在浮屠山巔悄然散儘,葉九璃攜著墨淩淵的手踏足血影閣時,殿外廣場早已肅立著黑壓壓的人群。青黑色的閣旗在山風中獵獵作響,旗麵上血色紋路流轉,映襯著眾人玄色勁裝腰間的黑色令牌,肅穆而威嚴。
“師父,天帝!”
葉隱身著玄金鑲邊的閣主長袍,為首單膝跪地,身後數百名核心成員齊齊躬身,聲音震得山嵐微動,回音在山穀中久久不散。他發絲束起,眉眼間褪去了往日的青澀,多了幾分執掌一方勢力的沉穩,目光落在葉九璃身上時,滿是敬畏與孺慕。
葉九璃一襲月白長裙,裙擺繡著暗金色龍紋,周身玄尊巔峰的氣息雖收斂大半,卻仍讓人心生不敢直視的威壓。她微微頷首,指尖凝起一縷柔和的玄力,隔空將眾人扶起:“都起身吧,這段時日辛苦你們了。”
話音剛落,一道嬌俏的身影便從人群中衝出,玄靈兒一身粉裙,鬢邊綴著珍珠流蘇,小跑著撲過來挽住她的胳膊,眼眶泛紅:“師父!你們可算回來了!你不知道,你們剛走的那天夜裡,小星澈就突然哭鬨不止,之後夜夜做噩夢驚醒,嘴裡一直喊著‘帝尊爹爹有危險’,誰哄都沒用。”
葉九璃的心猛地一揪,指尖下意識收緊。她早已知曉小星澈在玄天門海底秘境沉睡,卻不知這孩子竟是因感應到墨淩淵的險境而備受煎熬。她轉頭看向身側的墨淩淵,他臉色依舊蒼白,卻順著她的目光望向她,眼底滿是溫柔的縱容。
“阿淵,”葉九璃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星澈定是與你血脈相連,才會感應到你在玄陸的遭遇。我們先去玄天門,既能看看星澈,也能設法解開鎮靈塔的封印,讓鎮淵珠歸位——或許這樣,父親便能蘇醒了。”
墨淩淵握緊她微涼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低聲應道:“好,都聽你的。”他雖不記得小星澈是誰,也不懂鎮靈塔與鎮淵珠的關聯,卻願無條件追隨她的腳步。
就在兩人準備動身之際,一道清脆的笑聲傳來:“九璃姐,彆急著走呀,我可有好東西要給你!”
燕若若抱著一個狹長的黑木盒緩步走來,盒子表麵雕刻著繁複的聚靈陣法,隱隱有靈光流轉。她身著鵝黃短襖,腰間掛著煉器錘形狀的玉佩,眉宇間滿是得意,周身玄皇境的氣息已然穩固——顯然是借著九州靈氣轉化為玄力的契機,一路高歌猛進。
葉九璃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哦?若若,這才多久不見,你竟已突破到玄皇境了?是什麼好東西,還特意藏在木盒裡?”
“那可不!”燕若若傲嬌地揚起下巴,抬手掀開盒蓋,“九璃姐,我能這麼快突破,還不是沾了你的光?你當上九州天帝後,這九州的靈氣都化作了精純玄力,修煉速度比以前快了十倍不止!你快看這個!”
盒蓋開啟的瞬間,一道烏光衝天而起,隨即穩穩落在葉九璃掌心。那是一把由浮屠鐵打造的狙擊槍,槍身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槍托處鑲嵌著玄晶,槍身刻滿了縮小的聚能陣法,隱隱有玄力在紋路中流轉,比現代的狙擊槍更顯霸氣。
“這東西……你竟在修仙界打造出來了?”葉九璃摩挲著冰涼的槍身,眼中滿是欣喜。她曾在現代經常接觸這等武器,卻沒想到燕若若能將其與玄力、陣法結合,造出如此奇特的法器。
燕若若湊近她,壓低聲音炫耀:“這可是我纏了林霄前輩一個月,他才肯把煉器心得教給我!這把槍是我親手煉的,融入了破甲陣和鎖魂陣,隻要注入玄力,射程能達到千裡之外,威力比現代的強上數百倍!就算是玄聖境的聖人,被鎖定後也躲不過這一擊,你去玄陸時帶著,也好有個防身之物。”
葉九璃點點頭,將狙擊槍收入弑神空間,隨即從空間中取出數十個玉瓶遞給她:“這些是我在玄陸用高階靈藥煉製的固元丹,足夠你修煉到玄尊境了。好好修煉,你的煉器天賦極佳,日後或許能打造出更強的法器——九州未來的安危,還要靠你打造的這些‘奇兵’。”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你轉告林霄前輩,讓他全力協助你,大批量打造這種狙擊槍。另外,你在血影閣中挑選一批心性沉穩、神識敏銳的弟子,親自培養成狙擊手,玄陸的危機或許很快就會波及九州,我們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九璃姐放心!”燕若若收起玉瓶,神色凝重地拱手,“此事交給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說罷,她轉身退下,腳步匆匆,顯然是急於投入新的煉製工作。
葉九璃目光轉向葉隱,沉聲道:“隱兒,你挑選百名玄王境以上的強者,前往通往玄陸的通道處鎮守,嚴密監控往來動靜。一月之後,我會打開通道屏障,讓九州正式與玄陸互通往來。”
“是,師父!”葉隱躬身領命,眼中沒有絲毫猶豫。
隨後,葉九璃抬手一揮,弑神空間中的淵虛鏡緩緩展開,一道光幕閃過,冷舒婉、夢元、軒轅境、林楚玉等人陸續走出。冷舒婉依舊麵色蒼白,神魂受創的虛弱感並未完全褪去,被葉九璃下意識地護在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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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元、軒轅境,”葉九璃吩咐道,“你們帶領織夢族人前往九州各地,以玄晶為基,布下大型傳送陣,需能直接通往玄陸低等大陸。陣法要融入隱匿符文,避免被不懷好意之人窺探。”
“是,閣主!”兩人齊齊拱手,轉身化作兩道流光離去。
葉九璃又將目光投向林楚玉,遞過幾本泛黃的古籍,書頁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她的功法心得:“楚玉,你親自前往九州九域,通知九大護法,讓她們與你一同在各地設立仙閣,專門負責傳送與接待事宜。九州對外開放後,定會有大量玄陸修士湧入,務必做好防範,讓九大護法各自鎮守一方,開設修道院傳授功法——這些心得能讓修士們穩固根基,避免因靈氣轉玄力導致突破過快而走火入魔。”
她頓了頓,補充道:“若九大護法問起墨淩淵,便告知他已平安歸來,讓眾人不必掛心。”
林楚玉接過古籍,指尖輕撫過書頁上的字跡,沉聲應道:“屬下遵命。”話音落,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直奔九域而去。
處理完這些事,葉九璃抬手掐訣,一縷金光從指尖飛出,化作數行金色大字,瞬間跨越千裡,出現在九域冷府的正廳之中冷硯寒的麵前:“表哥,告知外祖父、外祖母及冷府眾人,母親已尋回,暫未能歸,勿念。”身為九州天帝,她在這片土地上心念所至,便能傳訊四方。
做完這一切,葉九璃一手牽著墨淩淵,一手扶住冷舒婉,心念微動,周身便泛起淡淡的空間漣漪。下一秒,三人身影消失在血影閣,再次出現時,已身處玄天門的山門之前。
玄天門雲霧繚繞,仙鶴齊鳴,山門處的弟子見葉九璃歸來,連忙躬身行禮:“參見天帝!”
葉九璃微微頷首,徑直朝著海底秘境的入口走去。剛到秘境入口,兩道身影便迎了上來——紀老身著青灰色道袍,須發皆白,眼中滿是擔憂;禦守玨則依舊是一身玄色護衛星袍,身形挺拔,神色恭敬。
“小主子!”禦守玨率先躬身行禮,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紀老則快步上前,拉住葉九璃的手上下打量,眉頭緊鎖:“丫頭,怎麼瘦了這麼多?是不是在玄陸受了欺負?誰敢欺負老夫的徒弟,老夫這就去拆了他的山門!”
葉九璃心中一暖,挽住紀老的胳膊,笑著晃了晃:“師父,您多慮了。徒兒如今已是九州天帝,玄尊巔峰的修為,誰敢欺負我?我沒瘦,隻是這段時日修煉耗費了些心神罷了。”
紀老聞言,仔細打量著她周身的氣息,感受到那深不可測的玄力波動,臉上頓時露出驕傲的神色,捋著胡須笑道:“好!好!不愧是老夫的徒弟,果然厲害!”
“師父,我想去看看星澈。”葉九璃輕聲道。
“去吧去吧。”紀老點點頭,目光卻落在了墨淩淵身上,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顯然還在為墨淩淵沒有與葉九璃成親卻死死拉著她的手有所不滿,他又看向葉九璃另一側的冷舒婉,眼中滿是疑惑——這女子氣息虛弱,卻隱隱與葉九璃有著幾分相似。
不等紀老開口詢問,禦守玨突然上前一步,對著冷舒婉深深一拜,蒼老的眼中瞬間泛起淚花,聲音哽咽:“夫人……真的是您?”
冷舒婉渾身一震,看著禦守玨的麵容,腦中閃過些許零碎的畫麵,模糊的記憶讓她下意識地喚道:“守玨護者?”
話音剛落,她突然抱著頭蹲下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顯然是神魂受創引發了劇痛。葉九璃見狀,立刻抬手揮出一縷迷煙,冷舒婉的身體一軟,緩緩陷入沉睡。
“禦前輩,”葉九璃扶住冷舒婉,聲音帶著一絲凝重,“母親的識海曾受重創,記憶殘缺,神魂不穩。勞煩您先帶她下去休息,我見過星澈後,便為她修護識海。”
“是,小主子。”禦守玨連忙應聲,小心翼翼地接過冷舒婉,喚來一名女弟子,輕聲吩咐了幾句,便目送著兩人離去。
隨後,葉九璃對著滿臉怒意的紀老傳音道:“師父,墨淩淵在玄陸遭遇大險,失去了所有記憶,如今他隻記得我一人。”
紀老渾身一震,眼中滿是震驚。他看向墨淩淵,當年那個叱吒九域的帝尊,渡劫巔峰的強者,如今氣息虛弱,眼神中沒了往日的鋒芒,隻剩下對葉九璃的依賴。連他都能遭遇如此重創,可見玄陸之行何等凶險,玄陸的實力更是遠超他的想象。
葉九璃不再多言,拉著墨淩淵的手,轉身踏入了海底秘境的入口。秘境之中,海水清澈見底,無數發光的珊瑚搖曳生姿,一條由玄晶鋪成的小徑直通深處,那裡,便是小星澈與龍玨沉睡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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