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梧的夜,比玄淵域多了幾分溫潤。梧桐葉在晚風裡沙沙作響,將靈羽仙域的鳳凰靈氣篩成細碎的金輝,透過窗欞灑在客房的床榻上。
鳳玲瓏坐在桌邊,指尖摩挲著鳳母玉佩。
白日裡涅盤火窟的餘溫尚未散儘,玉佩卻泛著一絲異樣的涼。
她望著對麵床榻上沉睡的鳳若心,眉頭微蹙——自火窟歸來後,若心便有些魂不守舍,雙生血脈的金色光暈裡,總夾雜著幾不可查的暗紋。
“她體內的暗影種子,怕是被鳳凰靈氣驚動了。”墨淵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剛處理完鳳厲的後續事宜,眉宇間帶著疲憊,卻仍牢牢握著幽冥鴻蒙裂天劍,“要不要我守著?”
鳳玲瓏搖頭,將玉佩貼在眉心。混沌靈焱的暖意順著玉佩蔓延,隱約能觸到一絲微弱的魂息——是母親淩月璃。
可無論她如何呼喚,那魂息都隻是靜靜蜷縮著,仿佛在忌憚什麼。
“不用,你也累了。”她起身替鳳若心掖好被角,指尖不經意擦過若心的手腕,觸感竟有些冰,“我守著就好。”
墨淵辰深深看了她一眼,終是沒再堅持,轉身去了外間的偏房。
夜漸深,客房裡隻剩下均勻的呼吸聲。鳳玲瓏靠在椅上閉目養神,混沌靈焱在體內緩緩流轉,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被一陣極輕的響動驚醒——是鳳若心在翻身。
月光恰好從雲隙中漏下,照亮了鳳若心的臉。
她的眉頭緊緊蹙著,睫毛劇烈顫抖,嘴唇翕動著,竟低低喚出了聲:“淵辰……”
鳳玲瓏的心猛地一沉。
隻見鳳若心的眼角滑下一滴淚,原本平和的氣息變得急促,周身的金色光暈開始扭曲,一絲絲黑霧從她毛孔中滲出,在月光下凝成模糊的暗影。
那暗影像有了生命,順著床榻的邊緣蜿蜒,目標赫然是外間偏房的方向——墨淵辰所在之處!
“不……”鳳若心的夢囈帶著痛苦,身體卻緩緩坐了起來,右手無意識地摸向床頭的滅鳳刃,“你不能屬於她……你是我的……”
暗影在她掌心凝聚成一柄短刃,泛著淬毒般的幽光。
她的眼睛依舊閉著,腳步卻異常平穩地走向房門,顯然已被夢魘中的執念操控。
鳳玲瓏瞬間明白了——是暗影種子在作祟!
靈羽仙域的鳳凰靈氣太過濃鬱,反而刺激了種子的活性,將若心深埋心底的情愫扭曲成了殺意!
“若心!醒醒!”她低喝一聲,起身想去阻攔,卻見鳳若心猛地轉頭,雙目緊閉,嘴角卻噙著一抹詭異的笑,手中的暗影短刃已朝著外間擲去!
千鈞一發之際,鳳玲瓏體內的混沌靈焱驟然爆發。
七彩光芒如潮水般湧出,精準地撞在暗影短刃上。
“滋啦”一聲,短刃在半空中化為黑霧,卻有一縷僥幸繞過光牆,擦著門框飛向外間!
“小心!”鳳玲瓏失聲驚呼。
外間傳來鐵器交擊的脆響,顯然墨淵辰已察覺異動。
但鳳若心卻在此時瘋了般撲過來,雙生血脈的金色火焰與暗影交織,竟逼得混沌靈焱連連後退。
她雖然閉著眼,招招卻都攻向鳳玲瓏的要害,口中反複嘶吼:“讓他給我!鳳玲瓏!你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要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