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殿的木桌旁,一道青灰色身影正慢悠悠地用拂塵掃著卷宗上的灰塵。
太上老君的紫金葫蘆斜掛在腰間,丹爐的餘溫透過衣袍散出,將周圍的仙元烘得暖洋洋的——他麵前攤著的,是三界丹藥庫的盤點冊,上麵密密麻麻記著“九轉還魂丹三百顆”“凝神散八千份”,甚至還有幾行小字標注著“給玄淵域孩童特製的低糖丹”。
“老君,這蝕骨風傷的是本源,尋常丹藥怕是沒用。”
太白金星扒拉著算盤,愁眉苦臉,“要不要試試用鴻蒙母胎的靈液煉一爐新丹?”
太上老君捋著胡須,丹爐突然在掌心轉出個圈,爐口噴出的青煙化作藥材虛影:“早煉著了。”
他指了指殿外飄著的一朵祥雲,祥雲上隱約有藥香傳來,“加了鳳家丫頭的涅盤淨火做藥引,比尋常丹藥霸道三倍,就是耗了我半爐紫金砂。”
他瞥了眼正跟玄淵域修仙者核對傷亡名單的卞莊,哼了聲,“總比某些人隻會喊打喊殺強。”
不遠處,托塔李天王的七寶玲瓏塔正懸在半空,塔尖垂下的金光將十幾卷卷宗托在其中。
他眉頭緊鎖,手指在塔壁上輕輕敲擊,每敲一下,卷宗上就自動浮現出“幽冥界亡魂滯留數”
“人界新增修士名錄”等數據——這位昔日掌兵的天王,如今成了三界戶籍司的“賬房先生”。
“爹,西荒蠻族的新生兒名錄對不上,少了三個。”
哪吒踩著風火輪飄過來,混天綾上還沾著西荒的泥土,“我去查了,是被蝕骨風傷了的那幾戶,剛生下來就……”
托塔李天王的手頓了頓,塔尖的金光暗了暗:“記上‘待尋’,等鴻蒙母胎的靈液到了,或許能救回來。”
他摸了摸哪吒的頭,語氣軟了些,“辛苦你跑這一趟。”
哪吒咧嘴一笑,混天綾突然指向殿外:“看誰來了!”
眾人望去,隻見二郎神楊戩踏著祥雲而來,身後跟著哮天犬。
他的三尖兩刃刀上纏著繃帶——那是昨日清理玉帝殘留心魔時被反噬所傷。
哮天犬則叼著個布袋,裡麵鼓鼓囊囊的,時不時傳出“嘰嘰”的叫聲。
“楊二哥,你這是……”鳳無殤好奇地問。
楊戩解開布袋,裡麵竟是三隻毛茸茸的小獸,正是西荒蠻族丟失的那三隻新生幼崽,此刻正抱著哮天犬的尾巴啃得歡。
“在死寂之源的殘跡裡找到的,被母獸藏在石縫裡,還有口氣。”他將小獸遞給太上老君,“老君,麻煩你了。”
太上老君剛要接,哮天犬突然嗚咽一聲,用頭蹭了蹭楊戩的手腕。
眾人這才發現,狗腿上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是為了護著小獸被心魔所傷。
“這傻狗。”楊戩彎腰摸了摸哮天犬的頭,三尖兩刃刀上的繃帶滲出血跡,他卻渾然不覺,“昨日菩提老祖說,要立‘三界守護榜’,我看這傻狗能排第一。”
殿外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玄武大帝披著玄色戰甲,龜蛇二將緊隨其後,戰甲上還沾著冰封大陸的冰雪。
他手中托著塊玄黑色的龜甲,龜甲上的紋路正與三界樞紐的光脈相連——這位鎮守北方的大帝,如今成了新封印的“監工”。
“冰封大陸的新封印穩固了七成,但龜甲顯示,西南角的光脈有點歪。”
玄武大帝的聲音像洪鐘,“得讓蒼玄那小子回來看看,他的龍鳳星獄劍能校準光脈。”
“正好,我剛收到蒼玄的傳訊。”
菩提老祖的拂塵輕揮,一道光影出現在殿中——正是蒼玄與鳳若心在玄淵域的畫麵,兩人正用龍鳳星獄劍淨化最後一處死寂殘跡,“他說找到最後一塊鎮界玉佩碎片了,就在玄淵域的地脈深處。”
話音剛落,殿外突然響起爭吵聲。
“我說了這規矩得改!憑什麼仙官就能優先領鴻蒙靈液?”
是玄淵域的斷臂青年,正指著牆上的“資源分配榜”怒斥,“我們修仙者的命就不是命?”
與之爭執的是位老仙官,氣得胡子發抖:“自古仙凡有彆!你這後生懂什麼!”
“仙凡有彆?”鳳玲瓏的赤凰劍突然出鞘,金紅涅盤淨火照亮了榜文上“仙官優先”四個字,“玉帝的規矩,早就廢了。”
她看向菩提老祖,“老祖,我提議重擬分配榜,按‘傷亡輕重’排,不管仙凡。”
“我附議!”楊戩的三尖兩刃刀頓地,“昨日護著小獸的哮天犬,是人是獸?它該不該優先?”
太上老君丹爐一轉:“我這爐藥,先給西荒的幼崽和哮天犬用,仙官的傷,晚幾日無妨。”
托塔李天王的七寶玲瓏塔金光一閃,榜文上的“仙官優先”四個字自動抹去,換成了“眾生平等”。
斷臂青年看著重新亮起的榜文,突然紅了眼眶,對著眾人深深一揖:“多謝各位仙長。”
哮天犬似懂非懂,叼著塊太上老君給的丹藥,蹦到青年腳邊,把丹藥往他手裡塞——那是它剛得的“獎勵”。
鳳無殤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眼眶發燙。
曾幾何時,這些高高在上的仙官神將,如今為了幾隻幼崽、一條狗、一群素不相識的修仙者爭論、受傷、奔波。玉帝留下的瘡痍或許還在,但新的三界,正在這些細碎的溫暖裡,慢慢生長。
她摸了摸懷中的通訊玉符,上麵傳來蒼玄的氣息,帶著玄淵域特有的泥土香。
想來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在冰封大陸的草原上彙合了。
而淩霄殿的梁柱上,菩提老祖悄悄刻下的“三界守護榜”上,第一個名字不是仙官神將,而是“哮天犬”,旁邊畫著個歪歪扭扭的小狗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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