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嶺之事終於告一段落。新的圖騰聖焱金狼加入,失控的雪妖危機被完美化解,眾人雖有些疲憊,但收獲頗豐,心情都相當不錯。
返程的路上,聖焱金狼顯得有些……拘謹和好奇。作為古老圖騰,它漫長的生命幾乎都在安嶺那片廣袤而原始的天地中度過,至多在沉眠中感知外界變遷,卻從未如此正式地、以“自己人”的身份,正視並踏入人類建立起的繁華城市。
當凡雪山的輪廓出現在地平線上時,聖焱金狼那熔金般的瞳孔中不禁流露出一絲驚歎。那並非多麼巍峨巨城,但規劃井然,樓宇林立,魔法塔的光芒與城市的燈火交相輝映,一種蓬勃的、有序的、與原始山林截然不同的文明氣息撲麵而來。尤其是城市上空那若隱若現的強大結界能量,以及城市各處散發出的不少強大法師氣息,都讓它收起了最後一絲對人類的輕視。
然而,真正讓它感到震撼的,是當莫凡一行人靠近凡雪山時,所受到的待遇。
“是大當家!大當家回來了!”“莫凡哥哥回來啦!”“快看!大當家後麵那是什麼?!好…好威武的巨狼!也是圖騰嗎?”
城牆上的守衛法師首先發現了他們,頓時爆發出熱烈的歡呼和敬畏的議論聲。城門大開,並非戒嚴,而是自發湧出許多居民和法師,他們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喜悅、崇敬與自豪,目光灼灼地聚焦在為首的莫凡身上。
“恭迎大當家歸來!”“城主您辛苦了!”“這次又帶回來一位圖騰大人嗎?真是太厲害了!”
人們紛紛行禮,眼神中的愛戴和敬仰幾乎要滿溢出來。那不僅僅是對強者的畏懼,更像是對守護神、對家人般的信賴與擁戴。孩子們甚至試圖跑近一些,想看得更清楚,被大人笑著拉回,但眼中同樣充滿了好奇與崇拜,絲毫沒有因為聖焱金狼那龐大的體型和帝王級的氣息而感到恐懼,仿佛有莫凡在,一切可怕的存在都是紙老虎。
聖焱金狼能清晰地感受到,這座城市的每一個人,從強大的法師到普通的居民,他們對莫凡的那種幾乎盲目的信任和深深的敬仰。這種凝聚力,這種發自內心的尊崇,是它在漫長歲月中從未在人類與強大生物之間見到過的。莫凡在這座城市中的地位,遠比它想象的更加崇高,更像是一種精神的象征。
莫凡本人倒是很隨意,笑著和相熟的人打招呼,拍拍跑過來的小孩的頭,甚至還從儲物魔器裡拿出一些安嶺的特產果子分給孩子們,絲毫沒有頂尖強者和一方雄主的架子,自然得如同鄰居家大哥哥出遊歸來。
這種強大與親和的奇異結合,讓聖焱金狼若有所思。
進入凡雪山城內,那種井然有序又充滿活力的氛圍更加明顯。街道乾淨整潔,店鋪林立,法師與普通人和諧共處,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對生活的希望與踏實感。看到莫凡一行人,尤其是看到隊伍後麵那幾位收斂了氣息但體型依舊驚人的圖騰獸玄蛇等先一步縮小),人們紛紛駐足行禮,眼神熱切,卻無人驚慌失措。
聖焱金狼好奇地打量著一切:呼嘯而過的魔能車輛,櫥窗裡琳琅滿目的商品,廣場上嬉戲的孩子,訓練場上刻苦修煉的年輕法師……這一切都與它認知中人類貪婪、脆弱、內鬥的印象截然不同。這裡更像是一個被精心守護、充滿生機的家園。
莫凡將聖焱金狼安置在了凡雪山後山一片特意開辟出的廣闊區域,這裡環境優美,能量充沛,並且早已成為了幾位圖騰獸習慣活動的場所。
……
下午,陽光正好,微風和煦。
莫凡宅邸那寬敞得不像話的後院裡,一場露天燒烤派對正在進行。
莫凡親自掌鉗,手法嫻熟地翻動著各種珍貴的妖獸肉排和靈植蔬菜,油脂滴落在炭火上,發出“滋滋”的誘人聲響,濃鬱的肉香混合著香料的味道彌漫開來,令人食指大動。
趙滿延在一旁忙著冰鎮啤酒和飲料,一邊吹噓著自己的烤肉技術其實更好。穆白則安靜地坐在一旁,慢條斯理地烤著幾串素菜,動作優雅得不像在燒烤。白鴻飛、周敏等好友也聞訊趕來,院子裡充滿了歡聲笑語。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院子另一側“嬉戲打鬨”的幾位。
體型縮小到如同大型犬隻大小的冰紋疾皇狼老狼),正靈活地追逐著一隻閃爍著月輝光芒、同樣縮小了體型的月蛾凰,試圖用鼻子去碰觸它灑落的鱗粉,偶爾還故意打個噴嚏,引來月蛾凰不滿的輕鳴。
天山聖虎則趴在一旁,懶洋洋地曬著太陽,毛茸茸的尾巴偶爾甩動一下,看著老狼和月蛾凰玩鬨,終究還是忍不住加入了“戰鬥”。海東青神落在高高的樹梢上,銳利的目光變得柔和,俯瞰著下方的熱鬨。
圖騰玄蛇和霸下體積實在不好縮小太多,便待在稍遠一點的湖邊,玄蛇將巨大的尾巴尖探入湖中輕輕擺動,霸下則如同一座小山般安靜匍匐,享受著午後的寧靜。
聖焱金狼一開始還有些放不開,保持著巨狼的形態,威嚴地趴在一旁,看著眼前這…過於“幼稚”和“和諧”的畫麵,這與它想象中圖騰獸應有的威嚴畫風嚴重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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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漸漸地,那烤肉的香氣、朋友們之間毫無隔閡的笑鬨、以及那幾位身份實力絲毫不遜於它的圖騰那放鬆甚至堪稱“頑皮”的狀態,讓它那緊繃的神經不知不覺鬆弛了下來。
尤其是當小炎姬拿著一串烤得焦香四溢、對她來說巨大的肉串,晃晃悠悠飛到它麵前,試圖分享給它時,當葉心夏微笑著將一盤特意為它準備的、用光係靈果製作的“特調”沙拉放在它麵前時…一種奇異而陌生的暖流,悄然劃過它那古老而冰冷了太久的心房。
它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低下頭,嗅了嗅那盤沙拉,然後嘗試性地吃了一口。清甜爽口,蘊含著溫和的光係能量,非常契合它的屬性。
看著周圍:莫凡一邊烤肉一邊和趙滿延鬥嘴,白鴻飛講著蹩腳的笑話逗得周敏哈哈大笑,老狼和月蛾凰還在追逐,天山聖虎打了個哈欠…
沒有算計,沒有廝殺,沒有孤獨的沉睡。隻有食物、歡笑、陪伴和一種難以言喻的鬆弛與安心。
聖焱金狼巨大的身軀緩緩趴伏下來,周身那時刻流轉的銳利金光也變得柔和了許多,熔金般的瞳孔中,倒映著這熱鬨而溫馨的場麵。
它忽然覺得,這種感覺…
似乎,也不錯?
這時,俞師師端著她剛剛做好的、散發著清甜花香與冰涼氣息的飯後點心走了過來——那是用月光苔和多種花蜜特製的冰糕,晶瑩剔透,點綴著可食用的花瓣,一看就令人胃口大開。
“來來來,嘗嘗我新研究的月光冰糕,解解膩!”
點心很快被分發一空,就連樹梢的海東青神都得到了一份。
聖焱金狼看著遞到麵前的、散發著淡淡涼氣和花香的精致冰糕,又看了看周圍吃得一臉滿足的眾人和…圖騰們,終於徹底放下了那點帝王的架子,伸出巨大的舌頭,小心翼翼地將那份對它來說如同袖珍玩具般的冰糕卷入口中。
冰涼清甜,花香馥鬱,恰到好處地中和了烤肉的油膩。
夕陽的餘暉灑滿院落,將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烤肉架的炊煙嫋嫋,歡聲笑語不斷,強大的圖騰們如同溫順的寵物般嬉戲玩鬨…
聖焱金狼安靜地趴著,感受著口中化開的甜意,感受著周身溫暖的陽光,感受著這從未體驗過的、名為“家”的氛圍。
它緩緩閉上了眼睛,發出了一聲極其輕微、幾乎聽不見的、滿足的歎息。
也許,這才是古老圖騰們,真正應該守護的東西。而加入這個“大家庭”,或許是它漫長生命中,最幸運的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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