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昏迷了整整一個月。
這一個月裡,北疆的冰霧徹底消散,氣溫開始緩慢回升,被凍結的土地露出了黑褐色的底色。空間黑洞在三位鎮國禁咒和後續趕來的空間係大師聯手努力下,終於被勉強穩定、封印,但那片區域也成為了永久性的空間薄弱區,需要長期監控。
華夏官方對外宣布了“北疆異常能量危機”已成功解決的消息,但隱去了貝洛伯格和“神之芯”的具體細節,將其定性為一次罕見的、強大的遠古元素生命複蘇事件,並被成功扼殺。莫凡的功勞被銘記,但為了保護他和避免不必要的恐慌,細節並未公開。
然而,在全球頂尖勢力層麵,真相無法完全掩蓋。莫凡獨闖桑尼亞克火山、奪取“火神之芯”、並與貝洛伯格同歸於儘最初外界傳言)的事跡,在高層圈子裡悄然流傳,引起了巨大的震動。
“弑神者”莫凡,這個名字擁有了全新的重量。凡雪山的地位變得更加超然,幾乎無人敢輕易招惹。那些曾經覬覦“火神神格”的勢力,也紛紛偃旗息鼓,至少在明麵上,對凡雪山和華夏保持了極大的尊重和謹慎。
一個月後,凡雪山頂級療養室內。
莫凡緩緩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以及趴在床邊、握著他的手、已然睡著的穆寧雪。她清瘦了不少,眉宇間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
似乎是感受到了動靜,穆寧雪猛地驚醒,看到睜開眼的莫凡,那雙清冷的眸子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醒了……”
“嗯……”莫凡想開口,卻發現喉嚨乾澀沙啞,全身如同被拆散重組般劇痛,尤其是靈魂深處傳來的虛弱感,讓他連動一根手指都困難。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還沒死。”
穆寧雪連忙給他喂了些水,按下了呼叫鈴。很快,靈靈、霍斬將軍全息投影),以及負責治療的頂尖治愈係法師都趕了過來。
檢查結果喜憂參半。
喜的是,莫凡的命保住了,混沌惡魔體質和強大的生命力讓他扛過了最危險的階段。憂的是,他傷勢極重,身體和魔能的恢複需要漫長的時間,而靈魂層麵的創傷更是棘手,可能需要數年甚至更久才能完全愈合,期間他的實力將大打折扣,甚至可能永遠無法回到巔峰。
“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莫凡倒是看得很開,感受著體內那如同小溪般孱弱的魔能流轉,以及靈魂深處隱隱的刺痛,他反而有種奇異的平靜。經曆了與規則級存在的正麵碰撞,他對力量有了更深的理解。
“貝洛伯格……”他看向霍斬。
“徹底湮滅了,規則碎片都已消散。”霍斬將軍語氣帶著敬意和一絲後怕,“空間褶皺已經封閉。北疆危機,解除了!莫凡,你是華夏的英雄!”
莫凡搖了搖頭,沒有居功,問道:“那半塊碎片呢?”
靈靈立刻拿出一個特製的容器,裡麵正是那半塊失去光澤、布滿裂痕的火神之芯碎片。“能量幾乎耗儘,規則結構嚴重破損,研究價值大打折扣,但……並非毫無價值。它證明了‘神之芯’可以被破壞,也為我們提供了珍貴的破損規則樣本。”
她頓了頓,繼續道:“根據這次事件的數據,以及你帶回來的規則碰撞信息,我對‘神之芯’和遠古‘造神’實驗有了新的推測。它們可能並非簡單的能量核心,更像是一種……規則編程器。遠古文明試圖將世界的基本法則,通過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技術,編寫進這些‘芯’裡,從而創造出掌控規則的存在。貝洛伯格,就是一個程序出錯、並且誕生了自我意識的‘病毒’。”
這個推測讓眾人心頭更加沉重。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其他可能存在的“神之芯”,同樣是潛在的、可能失控的定時炸彈。
“溯源計劃不能停。”莫凡虛弱但堅定地說,“這次是我們運氣好,屬性相克。下次如果遇到的是‘風神之芯’或者更詭異的,未必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我明白。”靈靈點頭,“我們會調整方向,重點研究如何安全地‘格式化’或者‘封印’這些失控的‘規則編程器’。”
這時,霍斬將軍提到了另一件事:“莫凡,在你昏迷期間,英國的那位亞瑟·潘德拉貢,以及自由神殿、聖城等勢力的代表,都曾以各種形式表達了慰問,並隱晦地提出,希望在應對此類‘遠古威脅’方麵,進行更深層次的‘信息共享’與合作。”
全球性的危機,讓這些平日裡勾心鬥角的勢力,不得不開始考慮抱團取暖。
“可以接觸,但主動權在我們。”莫凡沉吟道,“具體尺度,你們把握。我們現在需要時間休養生息。”
眾人又交流了片刻,便讓莫凡繼續休息。
養傷的日子漫長而枯燥。莫凡的身體在頂級資源和自身體質下緩慢恢複,但靈魂的創傷讓他大部分時間都處於一種虛弱和嗜睡的狀態。他無法再進行高強度的修煉,反而有了大把的時間靜下心來,回顧自己走過的路,消化與貝洛伯格一戰中對規則碰撞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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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自己對魔法的理解,尤其是對不同屬性力量融合的微妙平衡,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層麵。雖然魔能等級跌落,但那種對力量本質的洞察,是任何修煉都無法換來的。
期間,淩霄、蘇小洛等國府隊員,以及趙滿延、張小侯等老朋友都來看望過他,看到昔日叱吒風雲的莫凡如此虛弱,都唏噓不已,但也帶來了外界的消息。
華夏國府隊奪冠和北疆危機解決,極大地激發了國民的魔法熱情和民族自豪感。融合魔法學院在全國各地如雨後春筍般建立起來,越來越多的年輕天才湧現。一個屬於華夏魔法的新黃金時代,正在開啟。
而那個名叫林小魚的天瀾中學少年,也憑借其堅韌不拔的意誌和對融合魔法獨特的理解,成功通過了苛刻的考核,拿到了州龍融合魔法學院的錄取通知書,踏上了他夢寐以求的征程。他的故事,隻是這個波瀾壯闊時代的一個微小縮影。
三個月後,莫凡已經可以下地行走,雖然依舊虛弱,但氣色好了很多。他站在凡雪山頂,看著腳下這座日益繁華、充滿了生機與希望的城市。
陽光灑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失去了很多,力量、健康,甚至一段寶貴的時光。但他守護住了更多的東西——家人、朋友、這座城市,以及這片土地上無數像林小魚一樣懷揣夢想的人們。
穆寧雪靜靜地走到他身邊,為他披上一件外衣。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她輕聲問。
莫凡望著遠方的天際線,目光深邃而平靜。
“先好好養傷,陪陪你。”他握住穆寧雪的手,語氣溫和,“然後,也許該靜下心來,把這一路走來的經驗和教訓,尤其是關於融合魔法和規則的理解,好好整理一下。打架的事情,暫時交給年輕人去吧。”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帶著些許不羈的弧度:
“而且,這個世界還藏著很多秘密呢。那些‘神之芯’,遠古的文明……總不能都留給後來人去探索吧?等老子恢複了,還得去找它們聊聊。”
風暴暫時平息,英雄歸於平凡。但傳奇並未結束,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在寧靜中積蓄著力量,等待著下一次,更加波瀾壯闊的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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