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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永恒之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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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的意識仿佛穿過了一條由流動的翡翠色光暈構成的漫長隧道,周遭是無數破碎的記憶片段和情感的漣漪——有生命初生時的喜悅,有文明鼎盛時的輝煌樂章,也有麵臨毀滅時的無儘恐懼與絕望。這些碎片如同風暴般衝擊著他的感知,若非有“本源權限”穩固核心,“方舟之心”銀光護持,他的意識恐怕早已迷失在這片瀕死文明的集體潛意識中。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他“站立”在了一片無法用現實邏輯描述的土地上。天空是不斷變幻的、如同油畫顏料般流淌的翠綠與金粉色,沒有日月星辰,光線來自大地本身。腳下是柔軟而富有彈性的、散發著微光的苔原,遠處有由水晶般剔透的樹木構成的森林,河流中流淌的不是水,而是液態的光與悅耳的音符。這就是“翡翠夢境”,一個由純粹意識與生命能量構築的瑰麗世界。

然而,這片夢境此刻也充滿了裂痕。天空中有巨大的、不斷滲漏著粘稠黑暗的“傷口”;翠綠的大地大片大片地變得灰暗、枯萎;那些水晶樹木很多已經斷裂、蒙塵;光之河流也變得遲滯、渾濁,音符中夾雜著刺耳的雜音。整個夢境世界都在輕微地顫抖,發出痛苦的呻吟。

莫凡能感覺到,一股強大而邪惡的意誌——屬於“黯星吞噬者”的冰冷觸須,正在夢境的邊界之外瘋狂地擠壓、滲透,試圖將這片最後的意識淨土也徹底汙染、吞噬。

他必須儘快找到這個夢境的核心——“永恒之樹”。

他集中精神,感應著這片空間中生命能量最凝聚、意識最古老的源頭。很快,他鎖定了一個方向,意識體化作一道流光,穿越了枯萎的森林和乾涸的河床,向著夢境的最中心飛去。

越靠近中心,景象越是慘烈。大地的裂痕如同蛛網,從中湧出汙濁的黑暗氣息;一些扭曲的、由噩夢具現化的怪物在四處遊蕩,它們是被“黯星吞噬者”力量侵蝕夢境後產生的畸變體。

莫凡沒有理會這些嘍囉,速度不減。終於,他穿越了一片由巨大、破碎的水晶葉片構成的屏障後,來到了夢境的核心。

那裡,並非他想象中枝繁葉茂的參天巨樹,而是一棵……巨大無比,卻已然枯萎了近半的古樹。

它的樹乾依舊雄偉,呈現出溫潤如玉的翡翠色澤,但許多巨大的枝條已經斷裂、乾枯,如同被火燒過。僅存的幾片葉子也黯淡無光,無力地垂落著。古樹的根係深深紮入夢境大地,但周圍的土地已經大片龜裂、發黑。這就是“永恒之樹”,翡翠夢境文明的意識核心與起源,如今也已走到了油儘燈枯的邊緣。

在古樹下,盤膝坐著一位由純粹翠綠色光芒構成的老者虛影。他麵容慈祥卻充滿了疲憊,眼眸中倒映著整個夢境的衰敗。他便是“永恒之樹”的顯化意識。

“外來的守護者……你終於來了……”老者的意念如同風中殘燭,卻帶著一絲欣慰,“我感受到了你體內磅礴的秩序之力與……古老的傳承……感謝你在現實維度為我們做的一切……”

“時間緊迫,樹祖。”莫凡的意識體落在老者麵前,直接切入主題,“我需要知道,如何才能重創甚至驅逐那個吞噬者?在夢境層麵,我們是否有機會?”

樹祖的虛影微微搖曳,發出低沉的歎息:“‘黯星吞噬者’……它並非單純的毀滅機器……它擁有一個貪婪而狡詐的‘意識核心’,隱藏在它那龐大的物質軀殼深處。正是這個核心,驅動著它的吞噬行為,並不斷汙染我們的夢境。”

他抬起虛幻的手,指向夢境天空那些最大的黑暗裂痕:“它正在試圖將它的‘吞噬意誌’直接植入我的核心,一旦成功,整個翡翠夢境的最後抵抗力量都將被它同化、吸收……屆時,不僅是夢境,現實維度殘存的一切,也將瞬間崩解。”

“它的意識核心……有什麼弱點嗎?”莫凡追問。

“有……但極其危險。”樹祖的意念變得凝重,“它的核心,充滿了對生命能量的極致貪婪和一種……扭曲的‘創造’欲望。它不滿足於毀滅,它渴望將吞噬的一切,按照它那黑暗的意誌,‘重塑’成它的一部分。這種欲望,是它力量的源泉,也是它最大的執念和……潛在的漏洞。”

扭曲的創造欲?莫凡心中一動,聯想到了太初傳承中關於“歸墟”並非純粹毀滅,也蘊含“終結中孕育新生”的悖論性描述。

“如果我們……給它一個它無法拒絕的‘創造’目標呢?”一個大膽的念頭在莫凡意識中形成,“一個看似符合它欲望,但實際上會引導其力量走向自我衝突甚至崩潰的‘誘餌’?”

樹祖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你是說……在夢境中,為它構築一個‘陷阱’?一個它渴望‘重塑’的完美藍圖,但這個藍圖的內在規則,卻與它的吞噬本質相悖?”

“沒錯!”莫凡的意識體光芒閃爍,“利用夢境可以扭曲規則、具現概念的特性,集合我們剩餘的力量,創造一個極致的、充滿生機的‘完美生命模型’,吸引它的意識核心前來‘奪取’和‘重塑’。當它的力量深度介入這個模型時,我們再引爆模型中預設的、與吞噬規則根本衝突的‘秩序悖論’……或許,能從內部撕裂它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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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極其瘋狂的計劃!相當於在敵人的主場上,用對方最渴望的東西做餌,進行一場意識層麵的豪賭!

“這需要龐大的能量和對規則的精確掌控……以及,對整個夢境力量的絕對調度權。”樹祖看向莫凡,“我已是風中殘燭,無力主持如此複雜的構築……外來的守護者,你……”

“我來主持。”莫凡毫不猶豫,“我的‘本源權限’可以調和與引導能量,‘萬識碑’的知識可以提供悖論模型的設計。但需要您和整個翡翠夢境殘存意識的全力配合,提供構築‘完美生命模型’所需的生命本源規則和能量!”

樹祖的虛影凝視了莫凡片刻,感受到了他意識中那份不容置疑的決心與承載著古老傳承的厚重力量。

“……好!”樹祖的意念中透出一股決絕,“為了文明的延續……翡翠夢境,將聽從你的指引!”

下一刻,整個殘破的夢境世界震動起來!僅存的翠綠色光芒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如同百川歸海,湧向莫凡的意識體!那是無數“夢境守護者”和翡翠生靈殘存意識的最後力量!

同時,“永恒之樹”那枯萎的樹乾也發出了最後的悲鳴與光輝,將自身殘存的本源規則毫無保留地開放給莫凡!

莫凡的意識體瞬間被磅礴的翠綠色能量洪流淹沒!他全力運轉“本源權限”,如同最精密的織機,開始以“萬識碑”中某個關於“理想生命形態”的古老藍圖為基礎,融入翡翠夢境的生機規則,並小心翼翼地……在其中編織入基於太初知識的、與“吞噬”規則絕對悖逆的“秩序之核”!

一個散發著無限生機與完美氣息的、如同翡翠雕琢而成的生命之光雛形,開始在夢境核心緩緩凝聚、成形!其散發出的純粹生命波動,甚至開始穿透夢境的壁壘,向著外界的“黯星吞噬者”輻射而去!

現實維度中,“黯星吞噬者”那龐大的軀體猛地一僵!它那陰冷的意識核心,清晰地感知到了那個在它即將吞噬的“獵物”內部,竟然誕生了一個讓它靈魂如果它有的話)都為之顫栗的、無比“完美”的生命藍圖!一種極致的貪婪和扭曲的創造欲,瞬間壓過了它的警惕!

它不再滿足於緩慢的吞噬,它要立刻得到這個“瑰寶”!將它據為己有,按照自己的意誌重塑!

“吼——!!”

伴隨著無聲的規則咆哮,“黯星吞噬者”調動了更加龐大的力量,其核心處,一道凝練的、蘊含著它部分本源意識的黑暗流光,如同出擊的毒蛇,猛地刺入了“翡翠夢境”的壁壘,朝著那“生命之光雛形”所在的核心,瘋狂撲去!

意識層麵的最終對決,拉開了序幕!莫凡能否成功引導這致命的陷阱,將在瞬息之間決定兩個文明的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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