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圓滿功成,月乘風與官禦天皆感收獲遠超預期,心無旁騖,相繼宣布閉關,潛心研習新得的無上秘典。月乘風手握《威龍神掌》、《先天罡氣》、《一劍隔世》三大絕學及官禦天的畢生武學心得,更有那柄蘊含魔性、需以《歸元造化功》日夜蘊養磨合的淩霜魔劍;官禦天則得獲《神照經》這部奠定無上道基、蘊含無限生機的奇功,急欲驗證其化解《一劍隔世》隱患、並與自身《先天罡氣》相輔相成之玄妙。至尊盟龐大繁雜的事務,自然落在了任千行肩上。
此番安排,官禦天亦存深意。他深知任千行性情堅毅果決,天賦超群,卻失之酷烈偏執,需以繁雜盟務沉澱心性,磨去棱角,方能更好地駕馭《一劍隔世》那毀天滅地、卻也極易反噬其主的極致鋒芒,避免重蹈自己當年的覆轍。任千行亦明了父意,雖覺盟務冗雜,耗費心神,卻也不曾有半分懈怠,將盟內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其手段日漸沉穩老練,恩威並施,隱隱已展露一代霸主的雛形。
在至尊盟強大的武力威懾與官禦天閉關前精心布下的利益網絡交織作用下,原本風起雲湧、血雨腥風的江湖,竟呈現出一種暴風雨後、令人窒息的“平靜”。大部分勢力審時度勢,或明哲保身,選擇歸附稱臣,苟全性命;或韜光養晦,隱匿不出,以待天時;更有甚者,眼見大勢已去,回天乏術,索性徹底“躺平”,封山閉門,不再過問江湖是非,隻求偏安一隅。一時間,至尊盟號令所至,幾無抗手,盟主任千行雖未正式加冕,卻已是一言可決武林沉浮的無冕之王,儼然已是一統江湖之勢。
然而,平靜的水麵之下,暗流從未真正平息。以燕藏鋒為首的殘餘反抗勢力,在聯盟初崩、人心惶惶之際,仍不甘就此認輸,憑著胸中一口不屈之氣,聯合了一些或心懷故主如原至尊盟中忠於官禦天舊理念者)、或與現今至尊盟有血海深仇的門派遺孤,四處出擊,襲擾分舵,劫掠物資,給至尊盟看似鐵板一塊的統治製造了不少麻煩與損失。箭隱那例無虛發、鬼神莫測的神箭,逍遙郎的機變百出、妙計頻施,無心那防不勝防、詭異狠辣的用毒手段,加之燕藏鋒日益精進、引動風雷火電之威的天意四象訣,確實讓坐鎮總壇、分身乏術的任千行一度頗為頭疼,疲於調兵遣將,四處撲火。
但這一切的僵持與反抗,在任千行徹底熟練掌握《一劍隔世》,破關而出後,發生了根本性的、摧枯拉朽般的逆轉。
那一日,任千行親率精銳,尋至反抗聯盟一處經營許久、地勢險要的秘密據點。他並未多言,甚至未曾正眼瞧那些如臨大敵、結陣以待的反抗者,隻是緩緩舉起了手中那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淩霜魔劍。劍身赤紅,仿佛能吞噬周遭光線,凜冽的寒氣讓空氣都為之凝結。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爆發,沒有淩厲無匹的劍意衝霄,唯有劍鋒之上凝聚的一點極致幽暗,仿佛連周遭的光線、聲音乃至生機都被其吞噬、湮滅。隨即,他對著那依仗天險、布下重重防禦的據點,輕描淡寫地一劍揮出!
沒有浩大磅礴的劍罡,沒有刺耳尖嘯的破空聲,隻有一道細微、漆黑、筆直、仿佛能切割空間與靈魂的裂痕,於虛空中一閃而逝。然而,裂痕所過之處,無論是堅固如鐵的山岩、百煉精鋼鑄就的兵刃盾牌,還是數名高手聯手布下的真氣護罩、機關陷阱激發的弩箭毒刺,皆如同熱刀切油,無聲無息地一分為二,斷口平滑如鏡,仿佛它們本就該是兩半!其鋒芒之盛,其毀滅之意之純粹、之絕對,超越了在場所有人理解的範疇,讓所有目睹這一劍之人,無論敵我,皆心膽俱裂,亡魂皆冒!
反抗聯盟殘存不多的士氣,在這超越認知、近乎規則般的一劍之下,徹底崩潰,再無半分凝聚的可能。
此後,任千行攜《一劍隔世》之無上鋒芒,縱橫掃蕩,所向披靡。反抗勢力在其絕對的實力碾壓下,節節敗退,原本就鬆散的聯盟內部更是分崩離析,人心渙散,昔日盟友或降或逃,作鳥獸散。最終,在一處荒蕪偏僻、亂石嶙峋的絕望山穀,燕藏鋒與任千行迎來了宿命般的、也是最後的對決。
彼時,燕藏鋒身邊,僅剩劉依依、箭隱、逍遙郎、無心等寥寥數人,且人人帶傷,衣衫襤褸,滿麵風霜。而任千行身後,則是黑壓壓一片、甲胄鮮明、殺氣騰騰的至尊盟精銳,已將山穀出口圍得水泄不通。
燕藏鋒望著眼前這懸殊的對比,胸中悲憤與決絕交織。他已將天意四象訣催穀至自身所能承受的極限,周身真氣澎湃,引動天地異象!狂風在其周身呼嘯盤旋,卷起砂石如龍;烈焰自虛空滋生,纏繞其臂,灼熱逼人;頭頂烏雲彙聚,雷蛇亂竄,電光閃耀!他仿佛化身執掌自然偉力的神隻,挾帶著漫天風雷烈焰,將殘存的所有力量、所有的不甘、所有的仇恨,儘數灌注於最後一擊,施展出目前所能掌握的最強一式——“電神怒”!整個人化作一道撕裂天幕的璀璨雷光,攜著震耳欲聾的霹靂之聲,直劈任千行!其威勢之盛,使得整個山穀都在顫抖,仿佛末日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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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任千行,麵對這引動了部分天地之威、煌煌如天罰般的驚天一擊,麵色依舊冷峻如冰,隻是舉起了淩霜魔劍。魔劍嗡鳴,幽光流轉,再次施展出那寂滅的一劍——《一劍隔世》!
極致的動態與極致的靜,極致的天地狂暴與極致的人為毀滅,在這荒蕪山穀中,悍然碰撞!
“轟隆隆——!!!”
雷鳴電閃的狂暴轟鳴與那道吞噬一切的黑色劍痕無聲地交織、侵蝕、湮滅!刺目的光芒瞬間吞噬了所有人的視線,狂暴的能量衝擊波如同海嘯般向四周擴散,將地麵刮低數尺,無數碎石化為齏粉!
光芒散儘,能量平息。山穀中央,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焦黑坑洞。燕藏鋒與任千行遙遙對立,兩人嘴角皆溢出一縷鮮血,氣息紊亂,衣衫破損。方才那石破天驚的對拚,竟是……平分秋色!
然而,這看似平手的結局,對燕藏鋒而言,實則已是徹徹底底的敗局。他傾儘全力,甚至透支潛能,引動天象之威,卻隻能與任千行尚未修煉至大成的《一劍隔世》戰成平手。反觀己方,已是山窮水儘,油儘燈枯。劉依依扶著他的手臂,他能感受到她指尖的冰涼與顫抖;箭隱拄著長弓,臉色蒼白;逍遙郎與無心更是幾乎站立不穩。而任千行身後,那些至尊盟精銳如同冰冷的潮水,沉默地向前逼近了一步,刀劍出鞘的鏗鏘之聲,彙成一道令人絕望的寒流。
看著身邊同伴們疲憊、絕望卻又強撐著不肯倒下的眼神,看著遠處那無邊無際、代表著官禦天鐵腕統治的黑色洪流,燕藏鋒心中那支撐了他許久許久的複仇信念,那試圖推翻暴政、還江湖清明的執著,終於在這一刻,如同風中殘燭,被冰冷的現實徹底澆滅。
他明白了。官禦天勢力已成,根基深固,羽翼已豐,更有任千行這等青出於藍、實力恐怖的繼承人。憑他一人之力,縱有通天之能,也難以撼動這已然成型的龐然大物。繼續抗爭下去,除了將身邊這些僅存的、關心他、追隨他的夥伴的性命也一並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除了讓這山穀再多添幾具無名的白骨,再無任何意義。
一股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疲憊與心灰意冷,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江湖恩怨,王圖霸業,正邪之爭,到頭來,不過是鏡花水月,徒惹塵埃,徒增傷亡。他累了,真的累了。
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收起了周身仍在微微閃爍的電光與流轉的風火之氣,那引動的天地異象也隨之緩緩消散,天空重新變得灰蒙。他看向任千行,眼神複雜無比,有恨,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種看透後的空洞與麻木,已無半分戰意。
“我們……走吧。”他轉身,對劉依依等人輕聲說道,聲音沙啞、低沉,充滿了無儘的疲憊與落寞,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劉依依緊緊握住他冰冷的手,眼中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但她用力點頭,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滿是理解、支持與心疼。箭隱默然收起陪伴自己多年的長弓,仿佛也卸下了肩頭的重擔,眼神黯淡。逍遙郎與無心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解脫與無奈,長長地歎了口氣,亦無異議。
任千行靜靜地看著他們相互攙扶著,步履蹣跚、踉踉蹌蹌地向著山穀另一側,那未被封鎖、卻通往更加荒涼未知之地的方向走去。他並未下令阻攔,也無人敢動。他深知,經此一役,燕藏鋒心氣已失,脊梁已折,武道之心恐難再複,再無威脅。斬儘殺絕,非是霸者應有之胸襟,亦非父親官禦天所願。留著他們,或許更能彰顯至尊盟的“氣度”與“勝利”。
此後,江湖上再無燕藏鋒等人的確切消息。有人說他們遠走海外,覓得仙島隱居;有人說他們隱姓埋名,藏於某處人跡罕至的雪山深穀;還有人說曾見一形似燕藏鋒的樵夫,與一貌美女子相伴,出沒於南方煙瘴之地,卻再無武功顯露。唯一確定的是,那曾經璀璨奪目、攪動風雲的天意四象訣,連同其最後的主人一起,就此絕跡於江湖,隻留下些許傳說與慨歎。
而隨著這最後一股像樣的、擁有精神象征意義的反抗力量煙消雲散,至尊盟的統治,終於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穩固時期。江湖,表麵上徹底沉寂下來,迎來了一個看似統一、實則所有暗流皆歸於官禦天父子掌控之下的新時代。隻待那兩位閉關的絕頂人物,再次現身之時,這江湖,又將迎來怎樣的變化?無人知曉。唯有那荒穀中的斷壁殘垣,默默訴說著曾經的熱血與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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