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好奇地把身體前傾，將頭伸過來。
就在她靠近的瞬間，她的肩膀不經意間與楊帆輕輕觸碰了一下。
這一碰觸雖然很輕微，但卻讓楊帆心中猛地一震。
他感受到了蘇夢身上傳來的一股淡淡的香氣。
香氣如春天裡盛開的花朵散發出來的芬芳，清新而迷人。
這股香氣如同一股清泉，流淌進楊帆的鼻腔，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節奏。
這是他之前從未有過的體驗。
“你怎麼了？”
“哦！沒事，您看這張照片不錯，自然光線下拍攝的，沒有過度修飾。可以用!”
兩人一起篩選著照片。
遇到不同意見，也有爭論。
理由戰勝感性，最終達成共識。
楊帆驚訝地發現，在創意理念上，他們竟然出奇地合拍。
蘇夢雖然作風強硬，但對好創意的嗅覺異常敏銳。
“蘇總，您知道嗎，”楊帆一邊調整圖片色調一邊說，“我媽媽年輕時因為滿臉雀斑自卑得要命，直到遇到我爸爸，他說那些小斑點像是星星吻過她的臉。”
蘇夢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所以你提出‘不完美之美’的概念...”
“部分靈感來源於此。”楊帆微笑，“這個世界太執著於完美了，以至於我們忘記了真實才是最有感染力的。”
蘇夢若有所思：“客戶可能覺得太冒險。”
“所以才需要我們來說服他們。”楊帆轉動椅子麵向蘇夢，“想想看，當所有化妝品廣告都在展示無瑕肌膚時，我們站出來說‘你的瑕疵也很美’，這不正是差異化競爭嗎？”
“接著說!”
“化妝品最終結果是什麼？其實就是為了掩飾瑕疵!蘇總，你想想現在很多人，卸妝前後判如兩人，這真的是她們自願嗎？我想未必，素顏美才是真的美!”
蘇夢的嘴角微微上揚，這是楊帆第一次看到她接近微笑的表情：“沒想到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學生，比我想象的更懂營銷。”
“蘇總，您這是誇獎我嗎？”
蘇夢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一句，“靈感怎麼來的？”
“我猜測人心。”楊帆眨眨眼，然後因為困倦差點沒把眼睛眨回來，惹得蘇夢輕輕搖頭。
實際情況他不敢說，高中大學期間，最喜歡看美女，尤其大學同宿舍的四個騷包，評論女同學每天到深夜。
誰化妝，誰素顏，誰的臉上有雀斑，誰的臉上長痘痘。
濃妝淡妝素顏，就是他們每天爭論話題。
從班級到院裡，再到全校!
美其名曰為了藝術!
因為他們都是藝術生。
繼續工作，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淩晨四點，大部分設計終於完成，楊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脊椎發出抗議的聲響。
“休息十分鐘吧。”蘇夢站起身，“我去拿點吃的，公司冰箱裡應該還有三明治。”
等她回來時，楊帆已經癱在沙發上，眼睛半閉。
蘇夢把三明治和咖啡放在茶幾上，在他旁邊坐下，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蘇總能說說嗎？”楊帆嘴裡嚼著三明治，含糊不清地問道，“為什麼對工作這麼……嚴格？”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蘇夢。
蘇夢聽到楊帆的問題，突然愣住了。
她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蘇夢慢慢地站起身來，她的動作顯得有些僵硬。
她直視著楊帆的眼睛，語氣平靜地說：“你質問我？”
這句話雖然沒有太多的情緒，但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沒有，就是隨便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