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站起身，走進衣帽間，沒有選平日裡那些線條冷硬的西裝套裙，而是換了一身利落的褲裝。
她走到兒童床前，輕輕抱起熟睡的小葡萄，用柔軟的薄毯裹好。
小家夥在夢裡抽噎了一下，依賴地往她懷裡鑽了鑽。
蘇夢抱著女兒，下了樓，啟動汽車。
引擎低吼聲中，她設定好導航。
目的地，是她那前夫楊帆的高級公寓。
晨光熹微，街道冷清。
小葡萄在後座的安全座椅上醒了，懵懂地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陌生景色，小聲問：“媽媽，我們去哪裡？”
“去找你爸爸。”蘇夢看著後視鏡，聲音平靜。
“真的嗎媽媽？”本來睡眼朦朧，一聽見找爸爸，像打了雞血，興奮大叫。
“安靜點，坐好!”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保安試圖阻攔，蘇夢一個眼神過去，對方啞然退開。
她抱著女兒，徑直上樓，站在那道厚重的防盜門前。
她沒按門鈴，而是直接用鞋尖踢了踢門板，發出不客氣的悶響。
裡麵傳來拖鞋趿拉的聲音，一個慵懶的女聲問：“誰呀…”
門開了。
門內的女孩穿著真絲睡袍，長發鬆散，麵容嬌媚，看到門外的蘇夢，臉上的慵懶瞬間轉為驚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戒備。
“你誰啊？大早上的打攪睡覺…”
蘇夢愕然，不是李清顏，楊帆金屋藏嬌？
“楊帆住這裡嗎？”
蘇夢再沒看年輕女孩，目光越過她，直接投向屋裡聞聲走來的男人——楊帆，她的前夫，同樣穿著睡袍，一臉錯愕。
“蘇夢？怎麼回事？大清早的…”
蘇夢不想多問他的破事。
直接把手裡的小葡萄往前一遞，塞進楊帆措手不及的懷裡。
動作乾脆，甚至帶著點甩脫的意味。
小家夥完全嚇醒了，睜著大眼睛，惶恐地看著爸爸，又看向媽媽，小嘴一扁。
“撫養權歸你了。”蘇夢的聲音像淬了冰，清晰地砸在清晨安靜的走廊裡，“從今天起，她跟著你。”
楊帆抱穩了女兒，又驚又喜，感覺不可思議，“你確定？你是認真的？”
“她姓楊，不姓蘇!”
“太好了！”旁邊的女孩大叫一聲。
楊帆狠狠的瞪了一眼，她趕緊捂住了嘴巴。
可是滿臉的笑容，開心的望著小葡萄。
蘇夢有些疑惑。
但她不想問，用冰冷的言語說道，“如果女兒哭鬨找我或者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和你拚命!”
“這個威脅好！”女孩又插了一句。
蘇夢最後看了一眼被嚇呆、縮在父親懷裡一動不敢動的女兒，那雙酷似她的眼睛裡，全是水光和驚恐。
她硬起心腸，利落轉身。
就在她走到電梯口，指尖即將按向按鈕的刹那。
一聲極小極小的，帶著劇烈顫抖和破碎哭音的呼喚，細弱得幾乎要被走廊的風聲吞掉，鑽進她的耳朵。
“媽媽…”
“我乖…”
“彆不要我…”
按向電梯按鈕的指尖，猛地蜷縮起來，狠狠掐進掌心，刺疼。
沒有回頭。
高跟鞋的聲音再次敲響，這一次，是決絕地遠離。
“哇，這就是小葡萄!好可愛哦！”女孩子從楊帆懷裡接過小葡萄，在她小臉蛋上使勁親了起來。
“喂！葉錦玉!還不去洗臉刷牙？把我寶貝女兒臉都弄臟了。”
“哥，你又凶我，乾嘛？小葡萄這麼可愛，我要和她玩!小葡萄，我是姑姑，快叫姑姑!”
小家夥推開她，抱住楊帆腿，“爸爸，媽媽不要我了嗎？”
“不要就不要了，你有爸爸還有姑姑呢，……”
“葉錦玉，你給我滾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