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茹靠著車窗，以往明亮水汪汪的桃花眼，此時卻黯淡無神。
望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她心裡有些迷惘、惆悵。
“唔……”
坐著車，方茹又感覺胃很不舒服。
隻是，現在沒人幫她撐開塑料袋，也沒肩膀給她依靠了。
“華強北到了！”
“華強北下車的儘快了！”
“趕緊趕緊！！”
大巴車停靠站台，乘客們急匆匆往下走。
方茹提著一個帆布袋，裡麵就幾件換洗衣物，跟隨著擁擠人群一起下車。
故地重遊，再次踏上華強北這片土地，方茹心裡五味雜陳。
第一次和陳耀文來時的欣喜和甜蜜。
第二次獨自一人的孤獨和淒涼。
這種心理落差，讓方茹幾乎又快哭出來了。
她眼眶微紅，卻緊咬牙關，眼眸中沒了往日的天真爛漫。
卻多了冰冷和堅毅。
“方茹，你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一定要，在這座城市生存下來啊！”
方茹心裡默默給自己打氣。
不辭而彆，是因為她不知道怎麼麵對陳耀文和方媛。
每次眼睛一閉上，腦海裡都是方媛哭泣的臉，還有震驚絕望的眼神。
這讓方茹。
痛不欲生……
——
烈日當空，方茹站在公交站台裡，眼中滿是迷茫。
她南下到現在，隻到過兩個地方，鳳崗鎮和華強北。
所以天一亮，從小旅館醒來後。
她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來這裡。
隻是……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呢？
她在精日電子廠做了一年多物料員，這是她唯一的工作經驗。
難道又要進廠？
不可能！
方茹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拋諸腦後。
跟著陳耀文開闊了不少眼界後，她完全不想去廠子裡浪費時間和青春。
方茹站在原地，望著不遠處高聳入雲的賽格大廈，心裡思索著，要不去那裡看看？
“美……美女你好啊。”
方茹正想去賽格大廈碰碰運氣，旁邊有個唯唯諾諾的女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扭頭一看，一個三十多歲，臉色黝黑皮膚粗糙的婦女，正滿臉討好的看著她。
“你有事？”
方茹麵無表情，語氣有些冰冷。
“有……有，我不怎麼認識字，看不懂公交站牌。”中年婦女滿臉為難道：“你知不知道去龍華坐哪路車啊？”
“不清楚，不知道，彆問我！”方茹冷淡答完，轉身想走。
中年婦女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卻笑著拉住方茹的白嫩小手：“靚女……你彆走啊，能不能幫我個忙？”
方茹滿臉厭惡抽出手，“你彆碰我，我幫不了你任何忙。”
中年婦女臉上竟沒有一點難堪，反而哭喪著臉道：“小妹彆這樣嘛……”
“我想坐車回龍華，身上差十塊錢路費，你能不能幫幫我啊，算我求求你了……”
十塊錢？
方茹皺了皺眉，這倒也不多，萬一彆人真碰上困難呢？
想到這裡，她從小錢包裡麵抽出一張十塊的，遞給了那個中年婦女。
“謝謝你啊靚妹，這社會還是好心人多啊。”中年婦女神情卑微道謝。
隻是望著方茹錢包裡麵紅紅的鈔票，眼中滿是貪婪。
“不客氣。”
方茹收起錢包，塞進牛仔褲兜，轉身就走。
望著方茹走遠的背影，中年婦女掏出手機，飛快的發了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