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吧外麵，夜色如墨。
陳耀文懶散的坐在一輛女士摩托上，靜靜望著眼前的趙偉。
出人意外，陳耀文並沒有大動肝火，反而情緒平靜。
兩人沉默良久，最終趙偉顫抖著打破僵局。
“陳……陳哥……我再也不敢碰賭了……”
“我也是鬼迷心竅，一睡覺滿腦子就是不勞而獲，那種感覺你不清楚，就跟貓抓心肝一樣難受……”
“陳哥……你倒是說句話啊，你想讓兄弟怎麼辦，你直說啊……”
趙偉渾身冷汗淋漓，陳耀文不說話，反而給他的壓力越大。
如果陳耀文打他、罵他，他反而心裡好受點。
陳耀文終於開腔，語氣平靜，還遞了一根煙給趙偉：“趙偉，你父母在家乾嘛？”
“種……種地……”趙偉低垂頭，根本不敢看陳耀文的眼睛。
陳耀文幫趙偉點燃煙，隨後自己點上，噴出一口煙圈，語重心長道：“關大力那次我就不說了，三十來萬，願賭服輸沒有辦法。”
“現在，你明知道這又是一個坑，為什麼還眼睜睜往下跳？”
“剛才那一手1000塊，眨眼間就沒了。你父母要種幾畝地，賣多少稻穀，你心裡清楚嗎？”
“上次分了你四萬七，錢就是這麼糟踐的？”
趙偉眼眶紅潤，“對不起陳哥，我真的控製不住啊……”
“你告訴我，我們合作過這麼多次，錢你也沒少賺，你有沒有打過一分錢回家？”
“沒……沒有……”趙偉結結巴巴回答。
“啪！”
陳耀文終於忍不住了，揚起巴掌，狠狠抽了趙偉一耳光。
趙偉捂著臉，身子抖得像是篩糠，眼淚不爭氣流了下來。
陳耀文看著趙偉可憐巴巴的樣子，神色複雜，“你可以賭，可以嫖，但為什麼你父母養你這麼大，不知道打點錢回去孝敬一下？”
“你在外麵人五人六，吃喝玩樂花天酒地，出手就是一千送給彆人。”
“那幾個小弟，哪個沒受過你恩惠？”
“你父母呢？在老家麵朝黃土背朝天，每天就是鹹菜就著乾飯，你，於心何忍？”
“趙偉，我要的是兄弟。”
“而不是連父母都不知道孝順的畜生禽獸！”
“我他媽對你——太失望了！！”
說到最後，陳耀文幾乎是吼了出來。
“陳……陳哥我知道錯了……”趙偉滿頭冷汗，想起父母在烈日下勞作的身影，心裡確實感到一絲愧疚。
陳耀文平複了一下心情，淡漠說道：“網吧馬上開張，規模比你想的都要大，比零度空間都大很多。你的股份從兩成減到一成，不會再改了。”
“股份減持，是因為還有另外的合夥人要入場。你放心，這隻會比以前賺的更多。”
“每個月的分紅，我會幫你留著，三個月結算一次，我直接打給你父母。”
“你，要麼來網吧上班，按月拿工資。要麼，分逼沒有。”
“聽清楚了？”
陳耀文沒辦法之下，隻能這麼做了。
斷了趙偉經濟來源。
沒錢，他自然不會賭了。
但陳耀文還是太年輕，人心叵測，豈是他一個毛頭小子能看破的？
趙偉釀下的苦果，假以時日，最後還是要他自己親口吞下去。
“聽……聽清楚了陳哥……”趙偉滿臉感激，他就像是一攤爛泥，陳耀文一次次把他扶上牆。
但他卻每次都是在太陽曬乾後，又從牆麵剝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