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陳凡？真的是你？！”
這個充滿了驚喜和不可思議的女人聲音，就像一根淬了毒的針，毫無征兆地，狠狠刺進了陳凡的耳膜。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
熟悉到，哪怕是化成了灰，他都能認出來。
他緩緩地、緩緩地轉過身。
果然，在他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女人。她穿著一身緊身的連衣裙，臉上畫著精致的濃妝，手裡挎著一個嶄新的v包包。
正是前幾天，在醫院門口，為了錢，無情地拋棄了他，並對他百般羞辱的前女友——李娟！
而在李娟的身邊，還站著那個油頭粉麵的富二代，王凱。他正一臉不耐煩地擺弄著自己的手機，顯然對逛這種小鎮上的手機賣場，感到十分掉價。
四目相對。
李娟的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重逢的驚喜，但當她的目光，落在一旁陳凡的妹妹陳雪，以及她手裡那部嶄新粉色的、最新款的水果手機和旁邊那個還沒拆封的筆記本電腦包裝盒上時，那絲驚喜，瞬間就被濃濃的錯愕和……貪婪所取代！
“陳凡，你……”李娟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部手機，聲音都有些變調了，“你哪兒來的錢買這些東西？這……這加起來得兩萬多塊吧？你是不是……去乾什麼犯法的事情了？”
她的語氣，帶著一種虛偽的“關切”，但那眼神裡的嫉妒和懷疑，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在她看來，像陳凡這種窮鬼，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內，拿出這麼多錢！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走了歪路！
她身邊的王凱，也終於抬起了頭。當他看到陳凡時，先是一愣，隨即嘴角便勾起了一抹充滿了優越感的、輕蔑的笑容。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那個被我甩了一遝錢在臉上的窮鬼嗎？”王凱陰陽怪氣地說道，故意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圍的顧客和導購員都紛紛側目，“怎麼，那天給你的‘小費’，夠你來這種地方消費了？還是說，想通了，把你媽的呼吸機拔了，拿那錢來給你妹買手機了？”
他的話，惡毒到了極點。
陳雪那張本就因為見到李娟而有些蒼白的小臉，“唰”的一下，變得毫無血色。她下意識地躲到了哥哥的身後，抓緊了他的衣角。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麵對如此惡毒的羞辱，陳凡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憤怒。
他甚至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他隻是平靜地、淡漠地，看著眼前這對如同跳梁小醜般的男女，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兩隻……與自己毫不相乾的螻蟻。
這種被徹底無視的感覺，讓一向喜歡被人矚目的王凱，感到了一陣強烈的不爽。
“怎麼，啞巴了？”他上前一步，用手指著陳凡的胸口，囂張地說道，“小子，我警告你，離我們家娟兒遠一點！她現在是我的人，不是你這種窮鬼能碰的！”
李娟也抱著雙臂，一臉得意地附和道：“聽到了嗎，陳凡？我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我勸你一句，趕緊把這些不屬於你的東西退了，拿錢去給你媽治病吧。彆打腫臉充胖子，沒意思。”
她這番話，看似是在“勸告”，實則充滿了炫耀和優越感。
然而，陳凡依舊沒有理會他們。
他隻是轉過頭，對著早已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的導購員，淡淡地問道：
“你好，可以結賬了嗎？”
“啊？哦哦！可以可以！先生這邊請！”那年輕的導購員，這才如夢初醒，連忙點頭哈腰地將陳凡引向了收銀台。
這乾脆利落的無視，比任何惡毒的反擊，都更讓王凱和李娟感到難堪！
“裝！我看你等下怎麼付錢！”王凱在後麵冷笑道。
李娟也抱著雙臂，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她不信，陳凡真的能拿出兩萬多塊錢！他這分明就是在自己麵前，死要麵子活受罪！
很快，收銀員便將所有的商品都掃了碼。
“先生您好，一共是兩萬三千八百九十九元。請問您是刷卡還是掃碼？”
“刷卡。”
陳凡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普普通通的儲蓄卡，遞了過去。
“哼，卡裡有錢嗎？”王凱在後麵不屑地撇了撇嘴。
李娟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譏諷的弧度。她已經準備好，等下陳凡的卡刷不出來時，要怎麼好好地嘲笑他一番了。
然而，下一秒。
“滴——”
pos機上，傳來一聲清脆的、交易成功的提示音。
一張簽購單，被緩緩地打印了出來。
“先生，好了。請您在這裡簽個字。”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停滯。
王凱和李娟臉上的嘲諷笑容，瞬間，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