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想守護的人裡……包……包括我嗎?”
當蘇婉晴鼓起全身的勇氣,用一種帶著微醺和無限期盼的、蚊子般的聲音,問出這句話時。
整個餐廳,都安靜了下來。
隻剩下,窗外那璀璨的城市夜景,在默默地,見證著這一刻的曖昧。
陳凡看著眼前這個,褪去了女王光環,臉頰緋紅,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那顆早已因為無數次戰鬥而變得堅硬如鐵的心,在這一刻,也不受控製地,柔軟了下來。
他沒有說話。
但他卻緩緩地,伸出手,將自己杯中那最後的一點紅酒,一飲而儘。
然後,他看著她的眼睛,用一種充滿了磁性的、不容置疑的語氣,反問道:
“你說呢?”
……
當陳凡從君臨天下一號公館,那個充滿了曖昧氣息的頂層公寓裡,走出來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
晚風,微涼。
吹散了他因為酒精而微微有些上頭的腦袋,也吹起了他心中,那陣陣的漣漪。
他不得不承認。
蘇婉晴這個女人,對他,有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那種,混合了女王的強勢和少女的嬌羞的複雜氣質,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為之沉淪。
但,他現在,還不能沉淪。
海鯊幫這顆毒瘤,還未徹底鏟除。
父親失蹤的謎團,還未解開。
他未來的路,還很長,也很危險。
他不能,也不願,將這個剛剛才對他敞開心扉的女人,過早地,卷入自己那充滿了未知的旋渦之中。
他打了一輛車,沒有回家,而是直接,返回了龍王村的碼頭。
那艘如同海上堡壘般的“龍王號”,正靜靜地,停泊在月光之下,像一頭蟄伏的鋼鐵巨獸。
王胖子,正躺在甲板上的一張躺椅上,打著震天響的呼嚕。
陳凡沒有驚動他。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船頭,吹著鹹濕的海風,享受著這暴風雨來臨前,難得的寧靜。
他知道,黑鯊,絕不會善罷甘甘休。
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陳凡便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王胖子那咋咋呼呼的大嗓門,給吵醒了。
“凡哥!凡哥!快醒醒!出……出大事了!”
陳凡一個激靈,從船艙的床上坐了起來。
“怎麼了?”
“是……是福叔他們!”王胖子的臉上,寫滿了憤怒和焦急,“他們……他們昨晚連夜出海,想著趁現在魚價好,多捕點魚,結果……結果今天早上回來,船……船被人給撞了!”
什麼?!
陳凡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出船艙,跳上了碼頭。
隻見碼頭上,此刻,已經圍滿了義憤填膺的村民。
而在人群的中央,趙福和另外幾個漁民,正一臉後怕地,坐在地上。他們渾身濕透,臉上,還帶著幾道明顯的擦傷。
而在他們旁邊,那幾艘本就已經破舊的漁船,此刻,更是慘不忍睹!
船舷上,無一例外,都多出了幾道巨大的、猙獰的撞擊凹痕!其中一艘小船的船尾,甚至,都快要被撞爛了!
“福叔!怎麼回事?!”陳凡走上前,沉聲問道。
“凡……凡子,你來了!”趙福看到陳凡,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樣,他掙紮著站起身,指著自己的船,聲音,都在發顫,“是……是海鯊幫的人乾的!”
“今天淩晨,我們剛準備收網返航,突然,就從旁邊,衝出來幾艘大馬力的快艇!他們……他們什麼話都不說,上來,就直接撞我們的船!”
“要不是我們跑得快,恐怕……恐怕今天,就得把命,都交代在那片海上了!”
“這幫天殺的畜生!他們這是想斷我們的活路啊!”另一個漁民,也跟著,悲憤地哭喊了起來。
陳凡看著那幾艘破損的漁船,又看了看趙福他們那充滿了恐懼和憤怒的臉龐,那雙漆黑的眸子裡,瞬間,燃起了兩簇,足以焚燒一切的……滔天怒火!
他知道,海鯊幫的報複,來了!
而且,是用這種,最卑劣,最下作,最喪心病狂的方式!
他們不敢再明著來村裡鬨事,就跑到海上去,對這些手無寸鐵的普通漁民,下黑手!
“欺人太甚!”
陳凡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四個字。
“凡子,這……這可怎麼辦啊?”孫老蔫拄著拐杖,一臉憂慮地走了過來,“他們這麼一搞,以後,誰還敢出海啊?這……這不是要了我們全村人的命嗎?”
所有村民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在了陳凡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