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
蘇浩然臉上的皺紋皺得更緊了點。
這些年，他感受最深的，就是……
絕望……
他看著光幕，眼神清明：“穿越了的兄弟們！還有姐妹們……”
“我看到……”眼眸一低，斟酌了下，“有不少的兄弟……寶子！不少的寶子都還很年輕……”
“沙兄弟也才30歲，都還很年輕，挑東西腰還不會痛，站起身膝蓋不會打顫……”
蘇浩然露出一個釋懷的笑容，嘴裡缺了幾顆牙，剩下的還有些黢黑。
“但蘇某知道……”他聲音有些發顫。
“沒有靈根、或者隻是廢靈根的你們——”
“想要的東西不是什麼年輕！”
“蘇某知道，很多的穿越者寶子……”
“你們現在的心情……”
“沒有靈根、沒有希望、在修仙世界裡活得像一隻螞蟻……”
“可能被妖獸吃掉……可能被仙師捉去煉藥……甚至有可能——”
“嗬！”他嘴角抽動，冷笑了一下，“被仙師捉去喂靈寵……當作血食……”
“蘇某知道……寶子們……”
“你們生活得……到底有多——”
“絕望……”
“就像——”
蘇浩然聲音突然有些哽咽！
“我一樣……”
…
同一時刻，這苦逼的聲音也傳響在了——
黃沙大陸！…
月光下，
碧水沙漠，月牙泉。
月牙泉是碧水沙漠裡難得一見的綠洲。
這個名字是沙丘海自己取的，他依稀記得龍國有個沙漠的綠洲就叫這個名字。
五年前，他做行腳商穿越沙漠時，發現了這個綠洲。
這個綠洲很美，他看到的第一眼，‘月牙泉’這三個字就從他腦海裡蹦了出來。
他嘴角一咧，趕緊掏出地圖，標上這個泉水。
他至今都記得，那一天，是他穿越二十多年來，最快樂的一天。
有時候，他寧願繞上十裡路，也要來這個綠洲休息一晚，就像今天一樣。
他在泉水邊，紮下一個防風的簡陋帳篷，把三匹駱駝安置在胡楊木旁。
生起幾堆防狼的篝火。
本打算今晚也就這樣，假裝自己回到了龍國的月牙泉，好好睡上一覺。
沒想到……
這個神奇的光幕就在今夜……
降臨了……
此刻，
沙丘海看著篝火，靜靜地聽光幕裡的蘇老講述他穿越後的心路曆程。
火光閃爍下，他臉上淚痕未乾，將手裡的木柴隨手一扔，往篝火裡添了一把柴火。
“嗞嗞”的木柴燃爆聲與蘇老的滄桑聲音交織在一起……
“兄弟們，”蘇老的聲音頓了一下，“一個人孤零零地穿越到一個陌生的修仙世界，你們怕嗎？”
“有點怕是吧……”他嗬嗬一笑，“我也是……但很怕嗎？”
沙丘海嘴角扯出個笑容，無聲地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很怕？
興奮還來不及呢！
“那倒不是！”
蘇老聲音傳來，沙丘海一樂。
心道果然！
“我反而是興奮居多……”
我也是……
月光下，沙丘海盯著篝火默默回應著。
沙漠白天很熱，晚上反倒很冷，他把毛皮氈子裹得緊緊的，向著篝火挪動了下，
又暖和一點。
“寶子們！”蘇老舒緩著聲音道，“我那時候啊，真覺得自己是……”
聲音頓住，沙丘海抬頭看向光幕，皺了下眉。
蘇老卡殼了？
光幕裡，
這個帥氣勝過他三分的主播，眼神沉靜，適時補充道：“氣運之子！王霸之才！”
“對對對！”蘇老笑著連連點頭道，“主播兄弟說得對……咱那時真是這麼想的……”
沙丘海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