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劇痛。
徐虎額頭上開始冒汗,他很想叫喊出來。
這一刻的劇痛,比三年前,方宗興少爺拿著烙鐵在他的臉上燙印的時候更痛!
他的脖子僵硬了,無法抬頭,也無法低頭,整個人青筋暴露,死咬著牙關。
“為什麼?”
徐虎盯著眼前這個年輕男人,瞳孔劇烈收縮。
為什麼他能抓住我的拳?
為什麼他的力氣這麼大?
為什麼他能……捏碎我的手腕?
他心臟急速跳動,心中的疑問如山海般呼嘯而來。
原本他以為,除了陳豪這個怪物外,海城之內,不會再有能輕易碾壓他的人了。
沒想到……
徐虎眼瞳顫抖,盯著眼前這個平靜得如同一汪湖水的年輕男人。
如此年輕……為什麼會有如此蠻力?
他身體漸漸適應了痛苦,感官開始麻痹,凸起的眼球也已經歸位,隻當自己左手已斷。
徐虎眼中瘋狂之意上湧。
不管你是哪來的這般力氣,也不管你是哪來這般速度……
當雇傭兵的時候,他殺過不少拳腳功夫比他好的。
戰場上,越怕死的就死的越早,想要活命,就要狠,就要比任何人都狠。
沒什麼好怕的。
徐虎眼中精光爆閃,喘出一口粗氣,右腳後撤一步,調整了身體重心,留出了發力空間。
他腿部肌肉繃緊,雙腳用力踩緊地麵,隨時可以發出爆閃一擊。
……
徐虎身後不遠處,方宗洋滿意地看著徐虎的背影。
他嘴角揚起,下巴微抬。
剛剛徐虎一拳砸下,一聲清脆的‘哢’的聲音傳來時,他頓時覺得有點可惜。
沒有看到那個年輕男人被砸爆頭的場景。
不過……也沒有聽到他的慘叫。
方宗洋想了想,可能是用手臂擋住了徐虎的拳,骨折了吧。
他蹙了蹙眉。
覺得這小子命還是挺硬的。
他目光微垂,有些……想上前了。
想上前牽著裴茗菲的手,帶她去他想去的地方,不再讓她與他有片刻分離。
他踏出一步,頓時卻身形一滯,低頭一看,意外踢到了他剛剛帶來的這捧玫瑰花。
方宗洋眼睛盯著散落滿地的玫瑰花,突然覺得很礙眼,完全不複有之前買下這捧玫瑰的心境了。
他抬起一腳,重重地踩在花叢上,左右碾了碾。
額頭上沁出一些汗珠,開始煩躁起來。
滿腦子都是剛剛裴茗菲主動牽起年輕男人的手的場景。
——啊!
方宗洋吐出口氣。
他還是不理解,裴茗菲為什麼不接受他方宗洋呢……
為什麼……她不會主動來握他的手呢?
——不應該啊……
方宗洋抬起頭,解開了自己的領帶,眼瞳裡光芒暗淡。
他晃了一下脖子,想……親自動手了。
想親自……砸斷那個男人牽過裴茗菲的手。
他把手裡的領帶往旁邊一扔,開始挽袖子。
這時,他眼眸上移,又看了徐虎的背影一眼。
他看不到那個年輕男人傷成什麼樣了,但他能看到,那個男人還站著。
——他不應該還站著。
——他不應該不發出慘叫聲。
方宗洋眯了眯眼睛。
徐虎停滯的時間……有些長了。
這時,他看到徐虎的右腳開始後撤。
——嗬。
徐虎又動了。
方宗洋嘴角扯了一下,等著他預料之中的,那個男人的慘叫。
幾秒後,他如願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不過……
之後那聲淒厲的慘叫聲……卻並不是他期待的那個男人發出的。
……
此刻,與方宗洋少爺的從容不同,以趙淩為中心,包圍他和裴茗菲的十數名黑衣人,滿臉震驚,眼神有些呆滯,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們親眼看著虎哥的重拳砸下,親眼看著這個消瘦的年輕人輕輕一抓,就抓住了虎哥的手腕。
虎哥的拳像砸到一道鐵壁一般,猛然一滯。
他們親耳聽到虎哥手腕上傳來的清脆聲,聽到虎哥的悶哼聲,甚至看到了虎哥緊咬牙關時,繃緊的下顎……
黑衣人中,
二十五歲的許威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有些……慌了。
作為方家的保鏢之一,他以前也想過,憑著方宗興少爺對他們的好,他豁出性命也要保護好方二少。
他對自己的忠心和勇敢,在今天之前,都是毫無疑義的,甚至是為之驕傲的。
但今天,這個時候,他們好像……真的碰上了一個硬茬子。
許威眼球顫了顫,他發現,自己的手心出汗了,手中的甩棍甚至有些滑了。
他後撤一小步。
捫心自問……
他是沒辦法擋住虎哥一拳的。
要是他挨虎哥一拳,最好的結果,就是當個植物人。
這還不如死了乾脆。
許威看著眼前的場景,陷入了一種說不出的迷茫當中。
這個長相帥氣的年輕人,展現出了一種他無法理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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