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皆有歸途。”
“趙兄無須介懷。”
趙淩聞言，沉默了幾瞬後，笑著點了點頭：“嗯。”
“吱呀~”
他開始為張童關窗。
在木窗合上的那個刹那，趙淩感覺身後的蟬聲更大了一點，屋內，也傳來了一陣清脆的童聲。
——“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
嗒！
趙淩關上木窗。
他抹了一下眼角，聽出來這是之前在八寶樓，凡人賭鬥時，他寫下的《六州歌頭》。
——“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
趙淩轉身，眼瞳看向身前那棵老槐樹，他身後，童音震顫。
風有點大。
趙淩感覺自己的眼睛很酸。
他握著白扇，踏出一步，泥土地的草香味讓他心情變好了一點兒。
他凝視著離他大約三十步遠的院門。
他知道，隻要再走三十步，他就回到了銅城的血光之中。
——“似黃粱夢，辭丹鳳。”
嗒，嗒，嗒，趙淩一步步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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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那方小小的書齋越遠，趙淩就感覺身後的頌詞聲越小。
走過那棵老槐樹的時候，樹葉搖落，趙淩瞥過頭一看，看到了那隻蟬。
趙淩轉過頭，抿著嘴唇，呼吸急促，胸腔不斷起伏。
他步子很慢，但終究走到了院門處。
——“不請長纓，係取天驕種，劍吼西風！”
係取天驕種……
趙淩嘴裡輕聲重複了一遍，他回頭又看了一眼靜謐的書齋。
他揉了揉眼睛。
抬起腿，再往前邁出一小步。
趙淩頓了一下，仰起頭，看了一眼書齋的牌匾。
“青嶽齋。”
趙淩嘴唇翕動，目光怔怔。
他看過小張童的字，跟這牌匾上的字很像，但少了幾分溫婉。
“徐素青的字。”
趙淩輕聲道。
——“恨登山臨水，手寄七弦桐。”
身後的童音已十分微弱，但這聲音在趙淩耳中卻格外清晰。
噔，他轉過身，黝黑的眼瞳看向了書齋外。
此刻，這座書齋宛如被無窮無儘的白光層層包圍著。
恰在此時，趙淩身後，傳來了這首詞的最後一句……
——“目送歸鴻。”
趙淩閉上眼睛……
踏步走入這恍如白晝的光！
……
……
嗒。
一聲輕響。
銅水街頭。
趙淩睜開眼睛，一顆猙獰的血色龍頭出現了他的眼瞳之中。
他眼角濺出一滴水。
手中那把寸寸見紅的腰刀，其森寒刀鋒距離邪龍脖頸不過一寸。
這一刻……刀身紅芒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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