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8日淩晨,晨霧還沒散,石剛背著苗刀,貓著腰鑽進東邊的蘆葦叢,身後跟著兩個苗族弟兄——阿吉和阿木,都是從小在貴州山裡追野豬的好手,手裡握著磨得鋥亮的短刀,眼神比晨霧還銳利。
“營長說鬼子每晚從東邊來,俺們得找著他們的窩。”石剛壓低聲音,手指劃過地上的草痕——有幾根草被踩斷,斷口還新鮮,上麵沾著點土黃色的纖維,是日軍軍靴上的。“看這腳印,深淺差不多,應該是十個人左右,昨晚的襲擾隊就是他們。”
阿吉蹲下身,用手指量了量腳印間距:“剛哥,他們走得急,應該是怕被發現,方向是往東北,俺們跟著走,肯定能找著。”阿木則往四周看了看,突然指著一棵歪脖子樹:“那邊有動靜,像是鳥驚了,可能有鬼子崗哨。”
石剛點點頭,示意兩人伏低身子,借著蘆葦掩護慢慢挪過去。果然,離歪脖子樹五十米遠的地方,有個日軍哨兵正靠在樹上抽煙,槍斜挎在肩上,根本沒察覺有人靠近。“阿木,你繞到他後麵,俺跟阿吉正麵堵,彆讓他開槍。”石剛比劃著手勢,苗語的低聲交流在晨霧裡幾乎聽不見。
阿木像貓一樣鑽進樹林,石剛和阿吉則慢慢站起來,手裡的苗刀貼著腿側。等阿木繞到哨兵身後,猛地捂住他的嘴,石剛幾步衝上去,苗刀架在哨兵脖子上:“說!你們的人在哪集合?”
哨兵嚇得渾身發抖,結結巴巴地用中文說:“在……在前麵的破廟,有三十個人……”石剛沒多問,手一用力,哨兵軟倒在地,阿木拿出麻繩把人捆了,藏進蘆葦叢:“先留著,等下帶回去審。”
繼續往前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麵出現一座破廟,牆體塌了一半,門口掛著塊破舊的木牌,上麵的日文已經模糊。石剛趴在遠處的土坡上,用望遠鏡看——廟裡有三十多個日軍,正圍著篝火吃東西,旁邊堆著步槍,還有幾個人在擦刺刀,顯然是準備今晚的襲擾。
“沒錯,就是這裡。”石剛把望遠鏡遞給阿吉,“俺們回去報信,讓營長帶人來伏他們。”三人悄悄退走,阿木還在沿途的樹上刻了小劃痕,做標記怕走岔路。
回到陣地時,天剛亮,陳硯正和張猛在戰壕裡商量對策。看到石剛回來,陳硯趕緊迎上去:“怎麼樣?找著鬼子的窩了嗎?”
“找到了!”石剛指著東邊,“離這三裡地有個破廟,三十個鬼子,每晚天黑後從那邊過來襲擾,路線俺們摸清了,沿途就一個崗哨,已經被俺們捆了。”他拿出隨身畫的簡易地圖,標出破廟、崗哨和日軍必經的一條窄路——兩邊是土坡,正好適合設伏。
陳硯看著地圖,眼睛亮了:“好!張營長,咱們這麼辦——你帶五十個川軍弟兄,埋伏在北邊土坡,負責堵鬼子退路;我帶一百個黔軍弟兄,埋伏在南邊土坡,等鬼子進了窄路就扔手榴彈;石剛,你帶苗族弟兄,等手榴彈響了,從西邊衝過去,用苗刀解決殘敵,彆讓一個鬼子跑了!”
“沒問題!”張猛拍著大腿,“俺們川軍的大刀早想砍鬼子了,這次讓他們嘗嘗厲害!”石剛也點頭:“俺們苗族弟兄的苗刀,保證一刀一個準!”
上午的時候,所有人都在準備:王銳給每個伏兵發了兩顆手榴彈,還特意多給苗族弟兄帶了些備用的短刀;二柱子跟著老兵檢查步槍,手心裡全是汗,卻沒像之前那樣慌——上次白刃戰殺了鬼子,他現在多了點底氣:“石剛哥,等下俺跟你們一起衝,俺也想試試苗刀!”
石剛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娃子,等下跟著俺,彆亂跑,苗刀要砍要害。”
夕陽西下時,伏擊的人都到位了。陳硯趴在南邊土坡上,手裡的步槍瞄準窄路入口,能清楚看到遠處破廟的方向,炊煙慢慢升起,日軍應該快出發了。張猛在北邊土坡,讓川軍弟兄把大刀彆在腰間,手榴彈放在隨手能拿到的地方:“都沉住氣,等鬼子全進來再打!”
石剛帶著苗族弟兄和二柱子,藏在西邊的樹林裡,苗刀出鞘,在夕陽下閃著冷光。阿吉摸出腰間的蘆笙,小聲說:“等下吹蘆笙當信號,讓弟兄們知道該衝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天色擦黑,遠處傳來腳步聲——日軍來了,十個人一排,沿著窄路慢慢走,手裡的步槍端著,卻沒什麼警惕,顯然覺得之前的襲擾都得手,沒料到有埋伏。
“再等等,讓後麵的也進來。”陳硯壓低聲音,看著日軍一個個走進窄路,三十個人全進來時,他猛地舉起手,往下一壓:“打!”
南邊土坡的手榴彈先扔了出去,“轟隆!轟隆!”十幾顆手榴彈在日軍中間炸開,煙霧瞬間彌漫,日軍慘叫著倒下一片。北邊的張猛也喊:“衝啊!”川軍弟兄舉著大刀衝下去,對著慌亂的日軍砍過去。
“吹蘆笙!”石剛喊,阿吉拿起蘆笙,清脆的聲音在夜裡響起來,苗族弟兄們舉著苗刀從樹林裡衝出來,石剛一馬當先,苗刀劈在一個日軍的步槍上,把槍管劈彎,接著又一刀,砍中對方的肩膀,鮮血濺了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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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柱子跟在後麵,學著石剛的樣子,舉著刺刀衝向一個日軍,日軍剛想開槍,二柱子就把刺刀捅進他的肚子,雖然手有點抖,卻沒猶豫——他想起李老栓教他的,要瞄準肚子,那裡軟。
日軍被三麵夾擊,根本沒還手的餘地,有的想往回跑,被張猛的川軍攔住,大刀一揮就倒了;有的想往樹林裡躲,正好撞上苗族弟兄的苗刀。石剛看到一個日軍小隊長想拔刀,衝過去一腳把他踹倒,苗刀架在他脖子上:“彆動!”
沒一會兒,戰鬥就結束了,三十個日軍全被殲滅,沒跑掉一個,還繳獲了二十支步槍、三箱子彈。二柱子靠在樹上,喘著氣,臉上沾著點血,卻笑著說:“石剛哥,俺也殺了兩個鬼子!”
石剛拍了拍他的後背:“好樣的,以後就是好弟兄!”
陳硯走過來,看著地上的日軍屍體,又看了看弟兄們,眼裡滿是欣慰:“好了,鬼子的襲擾隊被咱們端了,今晚能睡個安穩覺了!王銳,把繳獲的彈藥收起來,分下去,林大夫那邊可能需要人幫忙處理傷員。”
林晚這時也帶著醫護兵來了,看到傷員不多,鬆了口氣:“還好,都是輕傷,處理下就能歸隊。”她給一個被彈片劃傷胳膊的川軍士兵包紮,笑著說:“你們這次打得真漂亮,以後鬼子再想襲擾,可得掂量掂量。”
張猛走過來,手裡拿著一把繳獲的日軍軍刀,遞給陳硯:“陳營長,這刀給你,算是俺們川軍的一點心意,這次伏擊,多虧了你指揮得好!”
陳硯接過軍刀,看了看上麵的日文,說:“這刀留著,以後打勝仗了,再拿出來看看,也算個紀念。”他抬頭望向破廟的方向,夜色裡能看到一點火光,是弟兄們在燒毀日軍的營地:“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還要加固陣地,鬼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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