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日拂曉,石剛帶著五個苗族偵察兵,正趴在右翼三裡外的土坡後,望遠鏡的鏡片上凝著一層薄霜,他時不時用袖口擦拭,視線緊緊鎖著遠處的日軍陣地——按周明軒截獲的情報,今天日軍會派先頭偵察隊確認進攻路線,這是最後的預警機會,絕不能錯過。
“剛哥,你看!”一個苗族士兵突然指向樹林邊緣。石剛迅速調整望遠鏡,隻見三輛日軍軍用卡車從樹林裡開出來,車鬥裡載著士兵,車廂側麵架著輕機槍,還有兩個士兵趴在車頂,舉著望遠鏡掃視四周。卡車行駛得很慢,顯然是在探查地形,車輪壓過凍土的“咯吱”聲,順著風傳過來,格外刺耳。
“是日軍的偵察車隊,至少有三十人。”石剛壓低聲音,從懷裡摸出個小巧的銅哨——這是之前繳獲的日軍信號哨,現在正好用來傳遞消息。他吹了個短促的調子,遠處戰壕裡立刻傳來回應的哨聲,那是陳硯安排的機槍手,已經做好了準備。
日軍卡車越來越近,離石剛他們埋下的土雷區隻剩一百米。走在最前麵的卡車突然停下,一個日軍軍官從駕駛室下來,手裡拿著地圖,彎腰查看地麵。石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要是土雷被發現,不僅會暴露防禦部署,還會讓日軍提前警惕。還好,那軍官看了一會兒,就回到車上,卡車繼續往前開——陳硯特意讓後勤兵用凍土把土雷引線蓋住,和周圍的地麵融為一體,不仔細扒開泥土根本發現不了。
“轟隆!”
第一輛卡車後輪壓中了土雷。巨大的爆炸聲震得地麵都在顫,卡車瞬間被掀翻,車廂裡的日軍像麻袋一樣摔出來,有的當場沒了動靜,有的在地上哀嚎。後麵的兩輛卡車趕緊刹車,士兵們慌亂地跳下車,舉著三八大蓋四處張望,卻不知道敵人在哪。
“打!”
石剛的吼聲剛落,五個苗族偵察兵就從土坡後衝出來,苗刀在晨霧裡閃著冷光。石剛第一個撲向一個舉著輕機槍的日軍,左手抓住對方的槍管往上抬,右手苗刀狠狠劈向日軍的肩膀,日軍慘叫著倒在地上,輕機槍“哐當”一聲掉在凍土上。
戰壕裡的機槍也響了。兩挺捷克式輕機槍噴出火舌,子彈像雨點般飛向日軍。一個想往後逃的日軍被子彈擊中,踉蹌著倒下,手裡的地圖散落在地上。石剛衝過去,撿起地圖塞進懷裡,又轉身解決了兩個負隅頑抗的日軍。
沒一會兒,三十個日軍就隻剩五個俘虜,被偵察兵們用繩子捆著押往陣地。石剛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苗刀上的血滴在凍土上,很快就結成了冰:“走,把地圖給副團長送去,這東西肯定有用。”
陳硯正在指揮棚裡查看防禦圖,聽到外麵的槍聲就快步走出來,正好看到石剛押著俘虜回來。“怎麼樣?沒受傷吧?”陳硯先問了句,才接過石剛遞來的地圖。地圖上用紅筆標注著日軍的進攻路線,還有榴彈炮的部署位置,甚至標了“拂曉進攻時先用榴彈炮覆蓋左翼戰壕”的字樣。
“副團長,日軍這次帶了榴彈炮,還有三輛卡車,看來明天的進攻不會輕鬆。”石剛擦了擦苗刀上的血,“俺們還抓了五個俘虜,說不定能問出更多情報。”陳硯點點頭,讓周明軒把俘虜帶去審問,又對石剛說:“你再帶些人,在左翼挖幾條反坦克壕,寬兩米,深一米五,防止日軍明天用坦克支援。”
“俺這就去!”石剛轉身就往左翼走,腳步飛快。陳硯看著他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地圖,心裡清楚,明天的戰鬥會是蘊藻浜守防以來最艱難的一次——日軍不僅有精銳的第6師團,還有榴彈炮支援,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陣地上的備戰節奏一下子加快了。王銳帶著後勤兵,把一箱箱機槍彈、手榴彈搬到前沿陣地的彈藥坑裡,每挺機槍旁都堆了五百發備用彈,手榴彈按三十顆一組擺好,方便士兵取用。“都輕點搬!彆磕著碰著!”王銳一邊喊,一邊檢查彈藥箱的封條,“這些都是弟兄們的命,少一顆都不行!”
林晚和李娟則在醫療棚裡培訓急救員。林晚拿著草藥膏,教士兵們如何快速處理炸傷:“先用乾淨的布條壓住傷口止血,再把草藥膏塗在傷口周圍,彆直接塗在流血的地方,不然會感染。”一個年輕的急救員認真點頭,手裡的布條被他攥得發皺——明天他就要跟著衝鋒部隊,在槍林彈雨裡救傷員,心裡既緊張又堅定。
二柱子也沒閒著,他跟著老兵們加固戰壕,把新運來的木板釘在沙袋內側。“二柱子,你這木板釘歪了!”一個老兵喊著,走過來幫他調整:“得釘直了,才能扛住炮彈,不然沙袋一炸,咱們就暴露在鬼子的槍口下了。”二柱子紅著臉點頭,重新拿起錘子,這次釘得格外認真。
中午的時候,周明軒拿著審問記錄跑過來:“副團長!俘虜招了!日軍明天拂曉會派五百人進攻,先用十門榴彈炮轟擊半小時,還會派兩輛輕型坦克掩護步兵衝鋒!”陳硯皺了皺眉,輕型坦克雖然不如重型坦克威力大,但對付戰壕裡的士兵足夠了:“明軒,給師部發報,請求支援兩門反坦克炮,要是沒有,給些炸藥包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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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軒剛跑出去,林晚就端著一碗草藥水走進來:“先喝點水吧,忙了一上午,彆凍著。”陳硯接過碗,溫熱的草藥水順著喉嚨滑下去,驅散了身上的寒氣。“醫療點都準備好了?”陳硯問。林晚點頭:“前沿急救點離戰壕隻有五百米,中轉醫療站在後麵的山洞裡,重傷員能快速轉運,就是磺胺隻剩最後三瓶了,得省著用。”
“我讓王銳再去師部問問,看看能不能再調些過來。”陳硯說。林晚卻搖頭:“不用了,師部的物資也緊張,我準備了些草藥膏,雖然效果慢,但能應急。你明天指揮的時候也要注意安全,彆總衝在前麵。”陳硯看著她眼裡的擔憂,心裡暖暖的:“知道了,我會小心。”
下午的時候,師部的回複來了——反坦克炮沒有,但給了五十個炸藥包,還補充了兩百發機槍彈。王銳抱著炸藥包跑回來,興奮地喊:“副團長!炸藥包來了!俺們可以做反坦克炸藥包,隻要貼在坦克上,肯定能炸壞它!”陳硯點點頭,讓石剛把炸藥包分下去,每個班發兩個,還教士兵們如何用布條把炸藥包綁在竹竿上,方便往坦克上遞。
夕陽西下的時候,陣地上終於安靜了些。士兵們坐在戰壕裡,吃著糙米飯,有的在擦槍,有的在檢查炸藥包,還有的在聽老兵講之前的戰鬥故事。二柱子靠在沙袋上,手裡攥著母親寫的信,小聲念著:“娘,俺明天要跟鬼子打仗,俺會多殺鬼子,早點回家。”
陳硯巡視陣地的時候,看到每個士兵的臉上都沒有了之前的緊張,反而透著股豁出去的堅定。他走到左翼戰壕,看著士兵們挖好的反坦克壕,又檢查了彈藥坑,心裡踏實了不少。“都早點休息,養足精神,明天跟鬼子好好乾一場!”陳硯的聲音在戰壕裡回蕩,士兵們齊聲應著,聲音震得凍土上的霜都掉了下來。
夜色漸濃,陣地上的馬燈亮了起來。哨兵們睜大眼睛,警惕地望著日軍陣地;石剛帶著偵察兵在前沿巡邏,苗刀在燈光下閃著冷光;林晚還在醫療棚裡整理藥品,李娟在一旁幫忙,兩人的影子在牆上拉得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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