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筆點睛:速寫下方,是一行遒勁狂放、力透紙背的朱批禦筆,墨色淋漓,如同凝固的鮮血:
“朕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之大明子民!皆可化為朕斬絕逆酋之鋒刃!舉爾刀,向建奴!”
九門轟動·血賞燎原
寅時三刻,第一縷晨曦堪堪刺破京城灰蒙的天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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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外!號外!遼東大捷!赫圖阿拉完蛋啦!建奴滅種啦!”尖銳的童音劃破了黎明的靜謐,帶著一股難以抑製的興奮與暴戾。
“殺女真!一顆頭二十塊銀元!辮子值十塊!快看報哇!”報童們背著塞得滿滿、散發著油墨與紙漿氣味的沉重報兜,如同小小的火種,從各個街口、報館門洞中奮力鑽出,湧向沉睡蘇醒中的九座城門與十裡長街。
正陽門前:
巨大城門剛剛開啟縫隙,蜂擁而入的報童瞬間點燃了等待入城的人潮!
“二十銀元一顆頭?!”一個正在清點糧袋的年輕夥計王二,猛地將手中的竹籌和賬簿砸在地上,算盤珠子散落一地。他雙眼赤紅,呼吸粗重,死死盯著身邊同行搶閱的報紙,聲音因激動而嘶啞變調:“二十!老子在糧棧當牛做馬,一年也掙不到二十塊!他娘的,殺一個建奴就有了?!”
旁邊綢緞莊的胖掌櫃金福來,正撚著山羊胡清點貨物清單,聞聲一個激靈,渾濁的小眼珠裡瞬間爆發出駭人的精光。他猛地一把揪住旁邊一個扛著剃頭挑子準備入城的老劉頭:“老劉!聽見沒?!快!把你吃飯的家夥都給我磨到吹毛斷發!就割腦後那根豬尾巴!十塊大洋一條!比剃十個人的腦袋都值錢!”
老劉頭枯瘦的臉頰先是一懵,隨即那渾濁的老眼爆射出比金福來更為貪婪和凶狠的光:“……十塊?一條……辮子?懂!老漢懂!從今往後,老漢剃頭刀隻剜辮根皮!”
棋盤街“一品軒”茶館:
辰時剛過,茶館已經人聲鼎沸,卻異常安靜。茶客們顧不上喝茶,人手一張或簇擁一疊報紙,空氣中隻有翻閱紙張的嘩啦聲和粗重的喘息。
掌櫃親自登上小台,臨時客串說書先生。他用力一拍驚堂木力道之大幾乎震裂桌板),氣沉丹田,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
“話說那冠軍侯曹將軍!真乃神人也!隻見他手持開山巨斧‘虓虎’!麵對代善那逆賊親守的赫圖阿拉最後一道城門!那門?乃是千年沉鐵木包裹精銅所鑄!高十丈!厚三尺!尋常火炮難傷其分毫!”
“好個曹將軍!”掌櫃吐氣開聲,模仿著曹變蛟的動作,“暴喝一聲‘開!’氣貫長虹!足踏七步,步踏罡鬥!神斧化作一道開天霹靂——”
他高高舉起手臂,猛然向下劈落!
“轟隆哢嚓——!”
“隻這一下!便那……那比城牆還厚的鐵木大門啊!連帶著後麵死死頂著門的數百建奴韃子!如同紙糊泥捏一般……碎裂爆開!代善那老狗的胳膊,當場就……”
“殺!殺!殺光建奴!”不等他說完,整個茶館如同沸油鍋裡澆了涼水,徹底炸開!茶碗杯碟在拍桌子瞪眼睛中叮當作響。“二十塊大洋!老子豁出這條命也值了!”“辮子!俺要去割辮子!”“曹將軍威武!皇上聖明!”
國子監敬一亭:
亭內聚集著幾十位年輕的監生和老成的翰林學士。空氣中彌漫的不再是茶香墨香,而是火藥硝煙與血腥氣透過文字蔓延而來。一位麵容尚帶稚氣的年輕監生王子衿,死死攥著報紙,指關節捏得發白,俊秀的臉因憤怒與驚懼而扭曲:
“禽獸不如!屠戮全族,滅絕種嗣!此乃……此乃聖人所棄,有違天和!慘絕人寰!我煌煌大明,當以仁義立世,何至於行此酷烈之事?!”
亭角,一位須發皆白、麵容枯槁的老翰林馮獻章曾任職過遼東督府文書),放下手中的報紙,發出一聲極輕、極冷,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的嗤笑。那笑聲裡蘊含的寒意,瞬間讓喧囂沉寂。
“咳……”馮翰林清了清嗓子,聲音沙啞如磨石:“後生可畏,也後生可憫。爾隻知聖人之言,可知韃虜之狠毒?爾隻知當下酷烈,可知……‘成化犁庭’?”
他渾濁的目光投向亭外虛空,仿佛穿透了歲月:“當年撫順被破……屍橫遍野,血水染紅渾河三日不褪……建奴韃子……”老翰林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刻骨的恨意和悲涼:“……他們將我漢家嬰兒,甚至不足月的繈褓之子……穿刺在長矛尖上,高舉炫耀!遊城示眾!謂之‘串糖葫蘆’!撫順城……三歲以內的孩童……幾被屠儘!今日……”他枯手顫抖著指向報紙上代善的斷臂、濟爾哈朗的跪姿、那巍峨的京觀:“今日!這叫……報應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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