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煥叩首:“龍興裡三百冤魂,皆我父老!但求報仇,萬死不辭!”
當夜,金成煥率百名敢死之士,鑽入漆黑的山隙,迂回潛行。於黎明時分,終於神不知鬼不覺地摸至關後糧庫。
“放火!”隨著一聲低吼,無數支火箭射入糧垛!
霎時間,關內濃煙衝天而起,火光映紅天際!
“怎麼回事?!糧庫!糧庫起火了!”關內守軍頓時大亂。
多爾袞被從睡夢中驚醒,望見後方衝天火光,暴怒如雷,一把揪住範文程的衣襟:“範文程!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糧草若失,軍心必亂!”
急調大量守軍回身救火,正麵防線瞬間出現空虛。
然而,鬼哭關實在太過險要,即便後方起火,正麵明軍數次猛衝,依然被緩過神來的守軍憑借地利死死擋住。戰至六月廿二,明軍傷亡不小,攻勢漸疲。
就在盧象升苦思之時,八百裡加急飛騎再次攜聖旨至。
朱嘯的朱批清晰有力:“朕觀天象,三日後妙香山一帶將起罕見大霧,可持續數個時辰。可速製孔明燈百具,下懸火藥包,以長信引燃,借霧天順風放飛,火攻關隘敵軍!另附‘神火飛鴉’改進圖紙帶滑翔翼,可控製方向與落點),可一並試製,亂敵心神!”
盧象升大喜:“陛下真乃天授神機也!”王破虜立即領命,召集隨軍工匠,連夜趕製孔明燈與神火飛鴉。
三日後,大霧如期而至,彌漫群山,能見度不足十步。
“放!”隨著王破虜一聲令下,百具承載著火藥包的孔明燈和數十隻神火飛鴉,悄無聲息地升入濃霧,順著風勢,飄飄蕩蕩飛向鬼哭關!
關上的清軍隻見濃霧中突然出現無數閃爍的火光,如同鬼火天降,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
“轟!轟轟轟!”
火藥在關隘各處炸響,神火飛鴉更是呼嘯著撞擊箭樓、營帳!濃霧加劇了爆炸的聲效和混亂,守軍惶然不知所措,皆以為明軍請來了天兵天將,或施展妖法,軍心瞬間潰散,一片大亂!
六月廿五,大霧未完全散去。
盧象升親披白袍,手持長槍,立於陣前,聲音傳遍三軍:“將士們!天時已至,破關在此一舉!今日有進無退!後退者,斬!率先登關者,賞千金,官升三級!殺!”
“殺!殺!殺!”
總攻開始!明軍所有精銳,如同潮水般湧向鬼哭關!慘烈的攻防戰達到頂點,關牆上下屍積如山,血流成河。
高迎祥獨臂揮動金鐮,渾身浴血,如同瘋虎,硬生生劈碎了內側的寨門插栓!身中六箭,猶自咆哮酣戰!
就在關門將破未破之際,範文程竟於亂軍之中,暗施冷箭,直取盧象升後心!
“大將軍小心!”一直緊隨盧象升左右的金成煥,眼見箭矢來襲,竟毫不猶豫地飛身撲上!
“噗嗤!”毒箭貫穿了少年單薄的胸膛!
“成煥!!”李定國目眥欲裂,雙刀舞成旋風,瞬間斬翻周圍十餘名敵軍,搶步上前抱住了倒下的少年。
“關破了!!”伴隨著寨門被徹底撞開的巨響和明軍震天的歡呼,金成煥卻在李定國懷中,氣息奄奄,臉上帶著一絲解脫的笑容,緩緩閉上了眼睛。
“血債血償!!”明軍的怒吼聲震動了整座妙香山!
關隘雖破,清軍潰敗,但明軍亦傷亡慘重。少年英雄金成煥氣息微弱,軍醫查驗後皆搖頭,表示箭傷及肺腑,毒氣攻心,回天乏術。
正當眾人悲憤之際,盧象升懷中的千裡傳音符微微震動,一道冰冷的係統提示音在其識海響起:[叮!寰宇網絡緊急醫療建議:試用禦藥房新製‘磺胺粉’外敷創口止血消炎,內服‘大蒜素提取液’抑菌,或可延緩毒素擴散,爭取時間。]
盧象升立刻下令:“快!取陛下所賜新藥來!”
軍醫雖疑惑,但仍依言將白色磺胺粉敷於金成煥猙獰的傷口上,並小心灌入少許大蒜素液。奇跡般地,創口的血流竟漸漸減緩,少年原本灰敗的臉色似乎也恢複了一絲微弱的生機,竟真的吊住了最後一口氣,撐到了被緊急送往後方傷兵營的時刻。
多爾袞與範文程在親兵死保下,狼狽不堪地棄關南逃百裡。沿途,多爾袞下令焚毀所有村莊,擄掠青壯,獰笑著望向北方:“朱由校!盧象升!你們贏了這一關又如何?朕還有九關十八寨!看你們有多少血可以流!這朝鮮千裡河山,便是你們明軍的墳場!”
盧象升屹立在殘破的鬼哭關城頭,腳下是浸透鮮血的焦土,身後是陣亡將士的遺體。他望著多爾袞敗退的方向,麵容冷峻,沉聲下令:“傳令三軍:就地休整三日,收斂烈士遺骸,厚葬!祭奠所有為國捐軀的英魂!”
他緩緩抬起手,指向南方更巍峨的群山:“下一關——劍刃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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